付容愿捧住她的脸,爱怜至极。 秦如眉展颜而笑,到此刻,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她有容愿! 容愿身份贵重,能为她遮蔽一片天地,护她平安无忧,她也愿意这一生为他竭尽所能,爱他、护他。 付容愿注视着秦如眉鲜活的娇颜,心思微动,搂着她的腰,低了头,去寻找她的唇。 秦如眉红了脸躲避,“郎君。” 付容愿语调轻扬,“郎君?总有一日你这称呼得换一个字。” 见付容愿又凑近过来,秦如眉笑着推开他:“别闹……我饿了,真的。” 她的手贴在他胸膛,笑容却有些勉强。 付容愿没注意到她的异常,低声道:“不差这一会儿。” “我真的饿了,容愿,我想吃饭。” 付容愿拿她没办法,只好妥协,“好吧,带你用膳去。” “我要换衣裳,你先去。” 付容愿正欲起身,闻言反倒又坐了回来,故意道:“反正都要见的,现在害羞什么。” 秦如眉愈发羞恼,“不行,就算……也要等成亲那日。” 美人低着头,雪肤红唇,含嗔含怒的模样,纯然与妩媚交织,付容愿一时看得愣了。一向克己守礼的人,竟也心旌飘摇,只希望这六日快些过去。 回过神,付容愿以手抵唇咳了声,这才笑道:“那好,我先去厅堂等你用膳。” 秦如眉轻嗯了声。 付容愿离开后,禾谷进来伺候她换衣,秦如眉赤足下床,脱下外衣,只留一件浅绯色胸衣,走到铜镜前。 她肌肤如雪,白皙滑腻,腰身不堪一握,身段秾纤合度,禾谷耳朵发热,不敢多看,避开视线,询问道:“姑娘今日要穿什么?” 秦如眉却没有说话。 她沉默地看着铜镜里的人,许久,伸手摸上肩头。 那里,一道一指长的伤疤横亘在皮肤上,宛如狰狞的蜈蚣。 女子都爱美,禾谷以为她自卑,忙安抚道:“姑娘别伤心,公子已经派人去找最好的大夫,会把这疤痕去除的。” 秦如眉掩饰地笑了下,点头,不再多说。 可她并非在意疤痕的丑陋。 这处疤痕,无时不在提醒她曾经遭遇过什么。是谁掉落山崖,又是谁不顾性命把她拉回来,用身体替她当了掩护,她的肩膀却还是被石头磕伤,纵然用了最好的药,血肉肌肤重新生长,也留下磨灭不去的痕迹。 秦如眉心中冰凉,不由道:“这几日,来得及找到大夫吗?” 她要除去这些痕迹。 不光是为了成亲,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不想再被那些梦魇缠上。 禾谷笑道:“当然来得及,公子已经找到了享誉兆州的神医圣手,这几日就能安排入府,给姑娘治伤。” 秦如眉轻声应好,披了件云缎素雪烟罗衫,跟着禾谷前去用膳。 空旷的厅堂里,付容愿揽着她坐,贴身小厮禾年站在桌边,察言观色,朝丫鬟挥了挥手,很快,丫鬟陆续端着菜肴送上来。 一个容貌娇丽的丫鬟给秦如眉布完菜,不着痕迹地剜了秦如眉一眼,不料手下也失了轻重,当啷一声,筷箸与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丫鬟叫采春,是和秦如眉同一日进府的婢女,当初同为奴婢伺候人,可现在秦如眉摇身一变,却成了这家里的女主人,而她们还是丫鬟。 这个女主人,当得实在难平人心。 秦如眉还未说话,付容愿敛眸看了过来,“怎么回事?” 采春对上付容愿的视线,慌忙低头,“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么?我付容愿虽然本事不大,却还没有瞎到这个地步,看不出来你是否故意。” 付容愿淡淡道,“是我压不住你们了,一个丫鬟也敢对主子不敬,付家养不起这样的人,明日找袁叔拿了月钱,收拾包袱走吧。” 采春如临大患,咬牙看了眼秦如眉,朝付容愿扑通跪下,“求公子不要赶走奴婢,奴婢愿为公子做牛做马。” 禾年不忍,“公子,采春不是有意……” 付容愿并未说话,只瞥了他一眼,目光虽然温和淡然,可其中的坚决和冷意,禾年怎么看不出来? 再如何不忍心,禾年也只好罢了劝说的念头,咬紧牙关,指使其他小厮把采春拉下去,又恨恨看了秦如眉一眼。 自从这个女子出现,公子就变了。公子素来秉性温厚,待人宽和,从来不随意责罚下人,如今却……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