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脸色更沉了。 平妲也面露震惊,“什么?” 怎会这样,中毒便罢了,竟连诊断都诊断不出来? 李大夫给秦如眉扎了几处穴道,终于,秦如眉转醒。 她似有些迷钝,还没反应过来,嘶哑着声音,轻轻叫了声“阿昼”。 平妲听得心中不忍,想到什么,更来气了,“付玉宵这个王八蛋!等到了驿站,我非得让人揍他一顿。” 祁王皱眉看了她一眼,平妲回过神,知道自己失言,用力扭头,终究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明亮的灯火引入眼帘,秦如眉的意识终于回归。 她睁开眼,朦胧的视线里,跳进众人关切的注视。 她愣了片刻,回过神,慢慢坐起,“我给你们添麻烦了吗?” 平妲立刻道:“没有嫂子,你怎么可能给我们添麻烦,如果不是你,我们还不知道附近有山贼埋伏!”说到最后,隐隐激动起来。 “嫂子,你是怎么知道的?”平妲追问道。 秦如眉揉了揉额头,低声道,“我对血腥味很敏感。” 远方,鹰隼从山林里振翅腾空的扑啦啦声音,惊起一阵野兽摇动,她心中一紧,不由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 平妲看向她,“明日我们就能到。” 祁王一直沉默盯着她,此刻忽然沉声问道,“秦姑娘,你为何会中毒?” 秦如眉一怔,对上祁王探究的视线。 都这时候了还问这个?平妲一听这话,立即横眉怒目,一声不吭地拉过祁王一起离开了。 秦如眉靠在车厢壁边,垂下眼,喘了口气。心脏还有些疼,她攥住衣襟,忽然想起什么,“帕子。” “在奴婢这儿收着呢。”禾谷忙递给她。 手上一方手绢,已有些破了,边缘勾缠的丝线垂落几缕下来,刺绣的莲花也勾了丝,愈发显得破败。 禾谷如今已经知道这方帕子对她来说代表着什么,不由悲伤地看着她。 秦如眉忽然道:“那个荷包,也收在你那儿吗?” 禾谷忙应声点头,“是,奴婢贴身收着呢,奴婢丢了,姑娘的东西也绝不会丢。” 秦如眉听得忍不住弯眸一笑。 “放你那儿,我放心。” 至少比放在她身上安全多了,她这样的人,随时随地都不太安全。 “姑娘,你这帕子要放奴婢这儿吗?”禾谷见她紧攥着手绢,不由问道。 秦如眉沉默片刻,道:“不用,我自己收着吧。” 禾谷点头,见窗外景色飞速后退,怅然道:“姑娘其实不该来的,平栾多危险啊,那么多人都在,姑娘不是把自己卷进漩涡里了么。” 秦如眉无奈笑了,“傻姑娘,这是我不想来就可以不来的吗?”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就算她没答应祁王,此番不与他们同行,太子也绝对坐不住,早晚有一天,就算付玉宵不发话,太子也会想法设法让她离开麟园。 从两年前开始……不,真正来说,也许从二十多年开始,她就被迫卷入这场漩涡里了。 * 不知过了多久,禾谷轻轻晃醒熟睡的秦如眉,“姑娘,我们到了。” 秦如眉唔了一声,揉揉眼睛,坐起来,“我们是回到天门县了吗?” 身边没有声音。 她疑惑地抬眼,便见禾谷僵硬地看着她,“你说什么,姑娘?” 秦如眉这才反应过来,尴尬道:“抱歉,我记错了。” 她又把记忆和现实混淆了。 是中的毒加深了吗? 禾谷心中难过,强装笑容道:“姑娘,我搀你下去。” 秦如眉跟着禾谷出了马车。 抬起头,只见坚固城墙高耸入云,兵卒持械守备严密。 驿站之外极为辽阔,放眼望去,低矮的土坡之后,可以望见十里之外的民居官驿,眺望远处,黄沙漫天,只觉天地都连成黄澄澄一片。 偌大的苍茫中,驿站无声矗立一隅,透着古朴森严的气息,巍峨不倒。 看见祁王等人,驿丞带着驿卒,飞快出来迎接。 这一带临近陪都平栾,皆是付玉宵手下的人。他们办事得力,知道祁王要来,早已提前准备好一应需要之物,祁王等人一到,立即安排入住。 一处驿站,已是一座小城池。 进了驿站范围,入目尽是兵卒。 驿丞给他们安排屋子,祁王住在一楼。女眷则住在楼上,平妲的屋子就在秦如眉隔壁。 屋子里,禾谷一边收拾,不免纳闷道:“姑娘,为什么我们要过来住驿站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