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都像很不适应, 一堆鬼围在一圈沉默了半天, 终于有一只抬起了头,望着天上的月亮道:“我们出来了?” 出来了。 没有鬼回答他,但每只鬼的内心都重复着这句话。他们目光贪婪的往四周打量着, 恍惚又不真实, 不敢相信时隔上百甚至上千年, 自己真的回到了这片土地。 这片充斥着生机与自由的土地。 缓过神儿之后他们就开始互相打量, 有一只鬼先开口:“别墅里有两个走阴人,能在人间生活也能通地府,虽然活动范围阴气太重,对活人来说有些折寿,于我们而言却是利器。” 一群鬼都很沉默,直到其中一只又开口了:“在下面时不都分配过了吗?其中一具是我的, 我会好好伪装的。” 当下就有其他鬼不乐意了:“走阴人的身体好用,不用花费什么心思,那其他人怎么办,活该多受磨难?既然上来了,就没人想再受苦,你用着走阴人的身体,其他人要为了不消失和任务却得拼命想办法找生人,还容易暴露,不公平。” “但既然这是我们在下面制定好的计划,就应该遵守。这才刚上来,你们就想内斗?” 有只鬼尖细的笑起来,声音诡异又奚落:“什么叫内斗,不过为了谋求自己的利益罢了,眼睁睁看着走阴人的身体摆在眼前却不能用,真叫人嫉妒呢。” 这些忘川河跑上来的鬼大多凶残又自私,千百年来的禁锢更让他们的心理到达一种不可思议的扭曲程度,为了争抢上来的名额,他们在下面已经委曲求全不少,但现在既然都上来了,就不想再给对方留着面子,直接撕破了对方的面具。 气氛一时有些焦灼,阴郁而躁动的气息包裹在每一只鬼的身上,眼看着形势一触即发,其中一只没怎么发言过的开口了:“我们才刚出来,你们就想撕扯打架,提前暴露我们的存在吗?” “不管你们怎么想,我已经在忘川河里受了几百年的苦,被恶鬼毒虫撕咬,被怨念侵袭,每天看着那些蠢货从奈何桥上经过,自己却只能日复一日的受尽煎熬……我受够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要是你们不知所谓争斗起来惊动地府官差,大家都知道后果是什么。”他阴森森的看着其他鬼,“我也不会饶了你们。” 这群鬼瞬间再次安静了下来。 毫无疑问,他们这群鬼是遭人嫌弃的,要是惊动了地府,那些官差盛怒之下根本不会让他们轻松地灰飞烟灭,轮回就更无望了,最大的可能就是把他们重新投进忘川河里,让他们在那里痛不欲生度过数不尽的年月,又无法逃离。 最重要的是,被发现之后,门的秘密有可能会被地府发现,到那时候,他们最后的希望就保不住了。 刚才说话的鬼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这么多年的苦不能白吃,罪不能白受既然有了机会,就应该一切以此为重。当然,若是不能改头换面,就要颠覆整个人间,把这里变成炼狱,让那些该死的,拥有轮回和新生的人也体验一把这样的滋味儿……” 这话显然说在了厉鬼们的心坎上,刚才僵持的氛围一扫而净,一群鬼兴奋地讨论起来。 杜清眠站在不远处围观着一群鬼的聚会,当然也把他们的谈话听了个一干二净。 忘川河里的鬼,啧,听起来好惨。不过她对地府所知不多,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但是从目前听到的话来看,他们想干坏事儿无疑了。 黄鹏涛瑟缩在她身边,总觉得她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对劲儿。 今天下午来的时候杜清眠就看他不顺眼,但也只是冷冷的,带点厌恶,黄鹏涛能看出来。但是现在呢,她脸上的冷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的蔑视。 就是那种看他跟看虫子似的手痒想把他捏死的那种蔑视。 杜清眠的目光再一次不经意从他身上扫过去的时候,黄鹏涛扑通一下给她跪了:“姑奶奶,您到底想干什么给句痛快话吧,别这么吓我了!我害怕!” “我想杀了你。”杜清眠很诚实。 黄鹏涛毫不怀疑她言语的真实性,因为从这一刻开始,杜清眠身上的气质更不一样了,莫名的压力逼向自己,让他感受到了跟白天被捆起来时完全不同的窒息感。 被白特捆着时,他也就是觉得喘不上气,憋闷的难受。而现在,四面八方无孔不入的杀意几乎包裹他全身,让他的每个毛孔都炸开。 黄鹏涛以前觉得武侠小说里那种杀气挺虚的,可现在,他真真切切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