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己,陈浅下楼经过客厅时,林初叫住了她。她回过头,这会儿林初正和几个太太坐在沙发上聊天,毕竟是周家独子的生日宴,稍微与周家有生意往来的门户,这会儿晚上都出席了。 客厅内珠光宝气,满满当当地坐了快一屋子人。 众人也都看向她,恭维林初说,孩子长得真漂亮。 林初也只是笑笑,让陈浅在这儿聊会天后,摸摸她的脑袋,指着桌上的果盘说:“给小矜送上去吧。” 陈浅看了看小姨,又看了看桌上的果盘。平心而论,她并不想再热脸贴冷屁股了。可这是小姨要求的,在场的还有许多宾客。 她朝林初笑了笑,乖巧点头:“好。” 陈浅上楼,推开门,身穿洁白衬衣的少年靠在椅背,手夹起一封粉色信纸,在桌面上敲敲。 目光落在桌上没看她,侧脸锋利,口吻桀骜,“为了追我就这么不择手段?” 周矜一贯喜欢找茬为难人。陈浅听不懂他的话,也早习惯了,因而白着脸没解释。 回应他的是出现在桌前纤细笔直的腿,乳白裙摆微动。果盘被她放在了桌上,安静地下楼。 陈浅走后,周矜将手上的那封情书放在桌上,睨着眼睛,眉头微微地蹙起。 陈浅居然想泡他。 窝边草。一个正常人,再怎么饥不择食都不吃。吃了惹一身腥。 所以这个假设压根就没有成立的必要。就该将水果和书信都扔出去,让她滚远点。 还是对陈浅太好了。得意忘形了。肖想他究竟有什么好处?安安稳稳讨好周家人不行?周家给她吃,给她住的,做他爸侄女不够,还想做他爸的儿媳妇? 周矜不太想计较。径直将情书要扔进垃圾桶。 抬头时,目光就被不远处的果盘吸引了。扇形大红酸枝果盘呈赭红色,暗面带着光泽。他多看两眼倒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果盘里,放着的都是他常吃的水果,洗的干净又用心。 扇形果盘均匀分成几块,中间镂空,放着一把奶糖。陈浅经常吃的那款。 他看见她吃过好几回。拨开糖衣,外面是一层糖膜,内里糖果通体乳白色。 鬼使神差地,周矜拆开一粒放进了嘴里。 入口就是一股廉价味。齁甜,很让人不适。但周矜没吐,他倒想看看,陈浅平时喜欢的东西有多难吃。 手边就是拆下的糖衣,周矜拿在手里把玩,奶精味儿从口腔溢至鼻腔。收到冲击的嗅觉,削弱了味觉上的不适。 陈浅吃糖时两只嘴巴鼓鼓的,眼睛亮亮的,很开心的样子。 她到底有什么高兴? 周矜眉头深深拧起,探究欲使然,他弯腰,一双从不曾沾染污浊的手,弯进垃圾桶里,又将那封情书捡了起来。 情书信封通面粉红色,周矜一脸嫌弃地拆开,丢在一边,打开信封随意扫了两眼。 【周矜: 见信如唔。】 周矜蹙了蹙眉,想泡他就不叫哥哥了?没大没小。 【有很多个瞬间,我都觉得你是一个很好的人,】 周矜勾了勾唇。还挺会说话。 继续往下看,眼睛一行行地扫过那些娟秀端正的字。 【你不知道,想见你时,像一团轻柔的风溜过,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周矜轻嗤,说的好听。能有多想,脚步轻快,轻快到大半个月死外面不回来是吧? 【...... 如果,神明肯听一听我的愿望。那么我想你晚安,愿你的梦里总有星。】 腻歪死了。周矜内心极其嫌弃,眼睛却停留了在上面,眉头蹙得极深地盯着。 他的手拿着信纸,对着窗外光线,仔细打量。 这是一封未署名的情书。又是陈浅递过来的,所以,他下意识觉得是陈浅写的。 可现在看来,并不是。 信封上的字与陈浅的字极像。都是小楷,端正清秀。但陈浅这个人,有点小毛病,例如她些我的时候,笔画紧凑圆润,点也总点不到位,总是窝在里面。柔和,没什么锋芒。 而面前这个不一样。勾是勾,横是横,即便差不多。细看,也能从字迹细微差别里,辨别出灵魂的不同。 周矜脸上的笑忽然止住了,他将信封窝成一团,直接扔进垃圾桶里。 他说陈浅好好地送两份礼物干什么,能干什么? 当然是把他给卖了啊。周矜冷笑。 · 家中举办了一场宴会,晚上有很多客人来给周矜庆祝生日。周矜换上正装,坐在下面和长辈聊天。脸上神情始终淡淡的,也只偶尔搭腔。陈浅打量他的神色,这几天周矜都对她很厌烦,她能感觉出来。 道歉道了,礼物也给了,但似乎,周矜还是一点都不喜欢她。 客人走后,客厅静悄悄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