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要问他这只臭虫还有没有别的盼头了,那也还是有的,但他已经被踩进了泥地里,听到外头说了他的处置办法,那股微薄的妄念再难放大。 为什么他所求的明明很简单,却一次次全都落空? 他不敢期盼郡主还不知道此事,等知道了就会来救他,因为可能,或许处置他的命令就有郡主的同意。 这是杀人的大事。 可……可…… 贺云铮咬紧牙别过脸,不愿再往深想,不愿去幻想。 因为太卑鄙无耻了,他不想当那样的人,好像平日里的矜持恪守都是假装的,一旦遇到事情就会屁滚尿流地盼着郡主来垂怜。 所以他只能将所有的念头全部吞会肚子里,不论清晰的坚决的、模糊的隐约的,全部带入泉下。 宁可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去死,也好过真的什么都不剩下吧? 但没曾想,他不敢盼的妄念自己来了。 洛嘉一袭绛红的长袍,步摇翩跹禁步琅琅,伴着雷鸣声踏入晋王府的地牢,里里外外的看守跪了一地。 刘召擦了擦额角的汗将人都遣出去,自己则转身守在了门外。 王府的牢房是私设的,用得不多,如今也只关着贺云铮一人。 洛嘉走到牢房前,瞧见的便是伶仃失神的少年。 他身上的衣袍在先前的挣扎和鞭刑中被扯破了好几处,看着破破烂烂,跑马会上留的伤约莫着又挣裂了,隐约渗出布料,露出斑驳的血迹,好不凄惨。 本以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了,可这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羞愧和悔意又差点儿把贺云铮掀翻过去。 他脸色苍白地强撑起身,微微发抖地跪在洛嘉面前。 洛嘉看了他许久,轻轻开口:“怕吗?” 贺云铮呼吸滞涩,颤着嘴唇不知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才显得他并非谄媚求饶,只是想回答她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感受。 可洛嘉没有等他费尽心血地编撰措辞,她面容平静地伸出手,手上拿着牢房的门锁,咔哒一声打开门。 贺云铮猛抬起头。 洛嘉走进来,毫不在意牢房里的脏污,像红色的染料倾进乌黑,她自上而下轻轻睨着他。 贺云铮终于咬紧牙关,声音颤抖地喊了声郡主。 开了口,嗓子比原本哑了不知道多少。 洛嘉俯身抬起了他的下巴: “放心,我来之前看过了,你妹妹被王妃关在柴房,比这儿好得多,遮风挡雨,还有水食。” 不提还好,说起瑛瑛的状况,贺云铮原本撑着的所有勇气仿佛被一根极细的针戳破,哪怕没有立刻崩殂,也再聚不起来。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