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时起杀过第一个人后,就再无一人敢拦。 却没想,在他奔袭万里的回府路上, 竟有不长眼的东西敢拦在了路中间, 还毫无仪态, 满身血污, 连脸都看不清楚。 他出征一年, 京中就变了规矩不成? 当时亲兵腰间的刀都已经出窍了, 然而那濒死的侍卫却胆敢张着嘶哑的口, 气壮山河般跪地吼道—— “求王爷开恩, 营救郡主!” 当时亲兵就变了脸色! 果不其然, 原本根本不会在意一只蝼蚁性命的秦恒骤然勒马, 终于垂下眼,森冷的目光落在了贺云铮的身上。 洛嘉挺直在风雪中的背, 几乎要被脑海中假想的这般场面催弯。 她终于抬起眼眸,对上了秦恒沉戾的视线。 “可兄长, 他是我的人!”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 秦恒眼中的冷意如同实质一般将洛嘉包围。 他无惧贺云铮是谁的人, 终归只是个侍卫, 太后宫中的嬷嬷就在半个时辰前都死在他的刀下。 何足畏惧!? 洛嘉同样知道对方的秉性, 她嘴唇颤抖,明知这人有多狠厉无情,却不得不再迈一步: “我不是白丁, 我的人,犯了错也该由我来责罚……” 她顿了顿, 勉强给这冷硬的要求加上委婉,“由我给兄长一个交代。” 赵琦在一旁突然便看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之前怎么就会讨厌洛嘉呢? 明明此刻看来, 洛嘉也不过是个,在秦恒手下勉强挺起腰板,想过得有尊严一点的妹妹罢了。 然而她还没想好该不该出言相劝,秦恒又问:“你要如何给与交代?” 洛嘉心中蒙上阴寒。 她撑着平静,勉强作出云淡风轻:“待他伤好了,打一顿,再发卖?” 贺云铮的身契虽被太后退了回来,可他蠢狗一般咋咋呼呼要给她重新立个回来,当日说这事儿的时候恰好被一波下人听到,其中真假便一时难以查证。 而且多的是不经官府私下买卖的家奴,秦恒难道还会因为这件事与自己掰扯不清? 洛嘉只想从这片刻中,截回贺云铮的一线生机。 况且她此刻放松冷静后思索,想起这趟秦恒是秘密回京,他手中必然有很多要紧事要处理,不一定会死盯着贺云铮。 除非,他对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或事…… 她默默抿紧嘴唇,没有继续深想也未再开口。 赵琦终于看不下去,大步走来:“今日风大雪大,王爷刚远行回京,洛嘉也受了这么大一顿惊,有什么不能回府再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