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绽开的希望染了个漆黑。 贺云铮不知道洛嘉在沉思什么,看她安静了很久没动,正犹豫要不要假装催促提醒下,洛嘉终于动了。 她的手指修长,捏着驿馆里斑驳褪色的笔,如同施恩一般,缓缓在眼前的纸上写下两个字: “出游。” 贺云铮眼皮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掌不自觉握紧。 洛嘉的生辰就快到了…… 他一时间没有说话,为这一年来京中可能发生的任何变故而觉得心头发沉。 紧接着,他看到洛嘉再度缓缓提笔,昏黄灯光下,浓墨重彩的字迹如刀锋剜在他心头—— “你若立即离开,我便当做无事既往不咎,否则往西十里更有精锐蹲守,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贺云铮面容紧绷,洛嘉挺直的背影就在他眼前,唾骂嘲讽他如今像个绿林强盗一般入室威胁她的安危。 贺云铮冷冷收回思绪,探手夺过她的笔:“郡主如何保证?” 洛嘉故作根本不愿多看他的手,从他掌中抢过笔,那一瞬竟又让贺云铮恍若回到了曾经面对洛嘉无法抗拒的时候。 等他回过神,洛嘉已经写好了回答:“你没有选择,总不能一直待在我屋中,除非杀了我。” 贺云铮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弹了起来。 不等他应答,洛嘉又主动写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屋外我不准人靠近盯梢,趁我没有回头,滚。” 贺云铮眼眸死死盯住了她的背影。 也是在这一瞬间,他终于认清,自己再也不是曾跪在她膝边祈求她的爱意的那个少年了,自己成为了她眼中和其他陌生人、甚至仇人一样的,会刻薄对待的人。 贺云铮咽喉发苦,但这是他的选择。 他要成为可以自由努力的人,或许就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罢了,贺云铮缓缓将所有念头收拢,觉得这会儿的自己只像个白费心思打搅她兴致的土匪。 不过也算知道了一件有用的事,那就是秦恒的人不仅仅只在这间驿馆,往西十里更有埋伏…… 今夜他们的人是绝无可能在此停留了,虽说耶律衍绝不会主动向秦恒投诚,但他们要带着人留在驿馆风险太大,稍后回去便立刻找机会离开。 至于洛嘉……她根本不像想离开的样子。 多想无益,他与她之间,本就不该再轻易接触。 贺云铮慢慢往后撤回步子,没有掩藏脚步声,这是他给洛嘉的心理宽慰。 只是没曾想,还未推开屋门,外面突然传来爆喝,外头附近的守卫霎时脚步蹬蹬往楼下冲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