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召难以揣摩贺云铮此番安排究竟何意,但却不能眼睁睁看着郡主一日不安过一日。 “将军既然并未苛待我等,为何不让郡主安安心呢?”他迫切地追问贺云铮。 贺云铮目光直视前方,面色不改:“末将没想让郡主不安心。” “那你将她一人隔绝?”刘召急切不已。 “郡主的一日三餐都由末将亲自送呈,若有旁的要求末将也多会满足。” 谈何隔绝? 刘召面色僵硬,他去送,谁不知次次挨得一顿阴阳怪气? 而且若真是平平稳稳护送进大理,何必将郡主孤立隔绝起来? 连刘召都害怕时日久了,郡主会不会发疯反抗。 思前想后也只能当做贺云铮心有不甘,刘召哑声试图劝说:“郡主此去大理,亦是无可奈何……” “是有人逼她去的吗?”贺云铮难得侧目,给到冷肃的反问。 刘召一顿。 是啊,贺云铮临战撤回京城都没有引来帝王猜忌,甚至给他加派了兵马再度出发,必然极受重视,建隆帝肯定已经告诉了他,郡主是自愿去的…… 可这怎么算是自愿呢! “没人逼她,可她要是不去,京中下一个要开刀的便是她,到时候也无人敢保她,她怎能不去!” 然而许是风雪淹没了刘召的诸多情绪,叫贺云铮听去了,竟一点儿不为所动,那双透彻的褐色眼瞳依旧沉甸甸的,仿佛什么都不会唤起他的温和。 刘召近乎绝望,贺云铮一贯倔强,若他真认定郡主不无辜,究竟会不会真心护送郡主去往大理? 这一路,还会给郡主多少冷脸与折辱? 刘召挣扎再三,快速提了提缰绳赶上前:“老奴知晓请您顾念旧情多有冒犯,可郡主对您也并未完全无情,给您留的新年红封,还有那把刀,都是郡主吩咐悉心保留的,您就不能……不能……” 他近乎失声地哀祈着贺云铮! 难道他就看不出,郡主给他的信、给他留下的那些礼物,都是出于心软、出于欢喜吗!? 郡主根本不像她表现出来得那般薄凉刻薄! 是,她确有做的不好的地方,她不是寻常人眼中温婉善良的娘子,可作为看着洛嘉长大的人,看她这些年活在夹缝中,她为数不多的宽宏与爱意,全都给贺云铮了啊…… 然而不知该不该悲哀绝望,哪怕说了这样的话,贺云铮仍旧纹丝不动,甚至将目光都重新转回了前方。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