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林氏对胡品之的后院管束得严,担心若是正妻还没进门前就搞出庶子,更不利将来的婚事。就这样,在同龄人孩子都能认字的年纪,胡品之依然没有一二儿女。 眼瞅着再拖下去,胡品之就快奔三十了,胡瑞不敢再耽搁,终于选定了自己上峰巡盐御史刘大人家夫人的侄女——虽说关系有些远了,可刘大人家并无适龄的女儿,加之那位侄女的父亲在湖广也算有些脸面,胡瑞也就点头应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两家人都颇为满意、本来已板上钉钉的婚事,突然横生枝节。 就在前些日子,胡家大门口突然来了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那女人衣着朴素,可样貌却妩媚勾人。她带着个三、四岁的男孩,坐在胡家大门口又哭又闹,连声道自己身份卑微、拖累了儿子。不多时,胡家门口就围上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 林氏听闻,差点被气得背过气去。鸡飞狗跳一下午,总算捋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那女子原本是个花娘,前些年被胡品之买下,就养在了外头。 这些年,虽然府中妾室、丫鬟也不曾少,可这花娘逃过了林氏的眼睛,还在外为他生了个孩子,胡品之对她很是喜爱。温柔乡里,胡品之不知道许诺出去多少东西,花娘一一都放在心中,只等着有朝一日,情郎接自己与孩子进府里享福。 可谁曾想,不知那花娘从何处听说了胡品之与刘家好事近了,当即慌不择路地跑到胡府门前求生路来了。 胡瑞得知此事,气不打一处来,差点抄起棍子狠狠打胡品之一顿。更要命的是,仅仅一个下午,此事就传到了刘大人耳朵里。翌日,胡瑞去到衙门,又被那位准亲家很是阴阳怪气了番。 刘大人虽话里诸多不满,可胡瑞这老狐狸一听,就明白了,刘大人何曾是想断了这门亲?分明是想拿捏着此事,从胡家身上多捞些好处罢了! 胡瑞暗骂这老不羞心黑,面上却赔着笑,只说请刘大人过几日来府里商议。就这样,这门对胡瑞而言本就算是次选的婚事,更是结得他不情不愿、却下不来台了。 胡婉娘这边被林氏多番叮嘱,要好生表现,不能丢了胡家人的脸面。胡婉娘面上应是,可这几日却有些心不在焉。 程荀半跪着为她描眉,胡婉娘挑着首饰,半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高声问,“玉扇,替我找那条银红花枝金镶边的裙子出来。” 室内一时冷下来。 胡婉娘身旁,举着裙子的小丫头不敢搭话,怯生生地望了程荀一眼。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