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会伤及程荀,便是再不喜欢沈烁,他也不屑于做在背后戳人痛处之事。 程荀想了想,也是,晏决明向来不会在这种事上多嘴。 晏决明起身给她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茶汤澄澈、热气缭绕。 “你之前说,沈烁的兄长沈焕,在军中无人不晓?那他如今官职如何?”程荀好奇问道。 说起这个,晏决明收起玩笑的心思,正色道:“沈焕此人是个将才。无论武艺、谋略、心境、还是品性,在军中都是一等一的。” 他虽不喜沈烁,可方才饭桌上对沈焕的评价,却是全然真心的。 程荀难得见他如此不吝啬地夸赞某人,捧着茶杯,稀奇地看着他。 “只是,纵是他有再大能耐,仅沈家出身这一点,他就出不了头。” 晏决明语气中难掩遗憾。 沈焕如今三十有三,身强体壮、经验丰富,既不会鲁莽轻率,也不至于保守陈旧,正是一个武将建功立业、大展身手的年纪。 可因为沈家之故,他如今只能当个五品守备。 ——甚至就连这紘城守备的官职,都是晏决明杀死鞑靼王以后,在写回京城的战报中模糊了他的姓名身份,特意为他讨来的。 程荀听后,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其实,当年之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他们那时才多大啊……” 晏决明轻轻摇摇头:“阿荀,只要他们身上流着沈家的血,曾经享受过沈家的荣华富贵,便逃不开这份罪责。” 程荀一时无言。 “不过。”晏决明一顿,若有所思道,“当年之事,或许还有些蹊跷。” “蹊跷?”程荀立马反应过来,“你是说,当初后方粮草援军迟迟未到之事?” 晏决明与她说过,当初天子迟迟未判决胡瑞,就是为了从他这个当时的运粮官嘴里撬出线索。只可惜,义父孟忻在天牢里待了一夜,只得到了胡瑞自尽的消息。 “其实不止。” 晏决明压低声音。 “沈焕之前与我同在神影骑,我们关系不错。他与我说过,当初沈家接连战败,一是瓦剌暗中与鞑靼结成盟友,从鞑靼手里获得不少支援。” “二则是,沈家中,应有细作内奸。” 程荀不禁睁大了眼。 “当初,瓦剌人打的是顺风局。” 晏决明话语含蓄,点到即止。 程荀沉吟片刻,忍不住问道:“可是,这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若真有内奸细作,恐怕早死了。且不说有多难调查,就算调查出真相,又能怎样呢?”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