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荀定定坐在原地,在脑中飞快过了一遍手中的信息,而后看向妱儿。 妱儿就坐在一侧,双手搭在膝上,一如既往的乖顺、缄默姿态。 程荀走过去,半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 “若前头守不住了,我派亲卫送你离开。” 妱儿猛地站起身,一双眼睛直直看着程荀,杏眼中满是不甘心的怒意。 程荀伸手想将她拉到椅子上,她却倔强地站着,好像一头使了蛮劲儿的牛犊,任她如何拽都扯不动分毫。 程荀只能无奈地站起身,望着她的眼睛,靠近她低声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绝不是拖后腿的懦夫。” 妱儿的姿态稍稍软化,却仍抿唇望着程荀,不甘退让。 “我让你先走,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东西要交由你带走。” 程荀凑到妱儿耳畔,轻声说道。 妱儿瞳孔微张。 她自然知道程荀所说的“东西”是什么。 可是…… 她目露犹疑。 “那东西事关重大,我信不过旁人。”程荀在她耳边继续说道,“若胡人当真打过来了,你便带着那东西回平阳,接上崔夫人,直接回京。” 妱儿听出她话中决绝之意,眼泪顿时涌了出来。她微微颤抖,情急之下竟不待用手比划,嘴唇张合几下,却说不出声音。 程荀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直直望着她,道:“妱儿,我可以信你,对么?” 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妱儿咬紧牙关,半晌,终于用力点了点头。 说罢,妱儿抹着泪跑出正院,程荀使了个眼色,贺川忙跟上去为她准备。 她这边动静不小,王伯元与小厮说完话,转身就望见妱儿飞奔至雪中的背影,进门纳闷问道:“妱儿姑娘吓着了?” 程荀不置可否,只问:“外边怎么了?” 王伯元回过神,面沉如水道:“我让人去看看几处府衙情况,没想到竟撞见了几个官吏仓皇赶回家收拾包袱。” 今夜除夕,几个从外地来赴任的官员相邀在酒楼设宴。喝到后半夜,众人都已酩酊之时,衙门忽然来人请。 被人抓着袖子一路奔到县衙,才知城外竟打起来了,一身醉意霎时惊醒。 消息来得突然,衙门内一片兵荒马乱。不知是醉酒壮胆、还是醉酒糊涂,其中两人竟悄悄从后门离开,趁夜朝各自府邸跑去了。 没成想这一跑,就被王伯元的人望见了。 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小厮”一路跟在身后,待二人一直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