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这时应该找齐衡问问情况,但身体却一阵沉重,眼皮子耷拉下来,昏昏欲睡。 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打了一个哈欠。 好困哦。 她趴在床沿上,就这么睡了过去。 梦中,她坐在行驶的车上,司机开着车经过高楼大厦。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欢欢,你看,这就是妈妈上次说的那位先生。你的职业特殊,工作又忙,都没时间谈个恋爱,趁现在有空去看看也好啊,他可是你妈妈见过最帅的人,我打包票是个绝世好男人。” 她的母亲坐在旁边,拿着相亲对象的照片对她安利。看来即使她成了一代影后,也免不了被相亲的命呢。 但是,她的母亲已经…… 黎欢蓦然想起来,这就是那个时候。 她着急地望向后视镜,里面果然出现了那辆车,一个狗仔拿着相机钻出窗户,正对着她拍。 司机踩下油门,车子加速朝前驶去。 不行,不能过去。 停车,快停车。 黎欢惊惶地望向车窗外,一辆货车从旁边冲出,正对她开来。 “啊——” 黎欢惊叫着,猛然从床边弹起来。 入目的还是大红色的帷帐,和躺在上方的江楚寒。 原来只是一场噩梦,她早就经历过的噩梦,而现在,她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那她的妈妈,应该也在另一个世界了吧。 黎欢脸上一片冰凉,她抬手抹了一把,都是水迹。 她怔怔地望着这些水滴,慢慢感觉自己手臂酸麻,想必是趴在床边睡了一会的缘故。她转过头,活动了一下脖子。 这时,她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一个侍女端着汤水,呆呆地站在她身后,黎欢一扭头就看到了她,那侍女却压根没看她,而是跟见鬼一样盯着床榻。 黎欢糊涂了,她正想问话,侍女手一松,汤碗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比碗碎声更大的是她的尖叫,那侍女不知怎么忽然大叫起来,丢下碗就往外跑,边跑边喊:“齐衡大人!齐衡大人!摄政王他、他——” 黎欢一头雾水跟在后面,却见侍女才跑到前厅,齐衡就不知从哪冒出来,风一般拦住她的去路:“说清楚!摄政王怎么了?!” 齐衡紧抓着侍女的手腕,神色比她更紧张。侍女被他拎在手中,满脸泪痕地说:“总、总管,摄政王、摄政王有救了!” 齐衡惊得松开了手,那侍女当即如软泥般滑落在地,喜极而泣。 齐衡不敢置信,他的目光在空中虚转了一圈,似乎还不懂侍女说的是什么话。但马上,他的视线落到黎欢身上,那双眼中立马燃起了希望。 他几步走来,龙卷风一般进了江楚寒的房间。 黎欢:“……” 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实在不明所以,只好也跟了进去。 才踏进房间,先进去的齐衡也露出了和侍女一样的表情,像是见鬼了般盯着床上的江楚寒,接着扑通一声跪在床边,热泪纵横:“太好了!王爷!太好了!太好了!” 齐衡连声说了三句“太好了”,激动地连摄政王的称呼都忘了,一边叫着王爷,一边痛哭流涕。 黎欢更加糊涂了,她也走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江楚寒依然闭着眼,无声无息沉睡着,和之前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那毁去的半边脸没有被头发遮住,现在还暴露在空气里。 黎欢疑惑地问:“齐衡总管,到底发生了什么?” 齐衡立马从地上弹起来,眼里一片亮光:“娘娘,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摄政王的病情好转了!” 好转了? 但她刚才一看,江楚寒的那半张脸上依然覆盖着伤痕,藤蔓也仍旧缠在上面,没什么变化吧? 黎欢又仔细看了看,随即,她睁大了眼。 确实是好转了,江楚寒脸上的划痕变浅变少了,只是因为那些藤蔓盖在上面,乍一看并不明显。 这是怎么一回事? 黎欢困惑地望向齐衡,见他克制着激动,抖着声说:“娘娘,我们换个地方谈。” 黎欢望了一眼床上的江楚寒,这里还有病人,确实不适合交谈。 她点点头,跟着齐衡出去了。 齐衡领着她到了一间书房,小心翼翼地望了望四周,确认没人后,才做贼似的关紧了门。 黎欢看着他这架势,要不是她知道他的人品,现在已经要大喊非礼救命了。 齐衡关好了门,走过来。 看来是要说正事了,黎欢正要开口,齐衡却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黎欢傻眼了。 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一开始还冷冰冰地和她说话呢,不过是睡了一个午觉的功夫,他就开始行大礼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