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丁霁先是僵了一会儿,然后才像是卸掉了力量,慢慢地靠在了他身上,声音也不像在宿舍里骂他的时候那么中气十足了,“没吵起来。” “嗯。”林无隅应了一声。 然后注意到丁霁在发抖,筛糠似的。 林无隅发现他身上也只套了件毛衣,没有外套。 风吹过来的时候,他忍不住跟丁霁一块儿抖了起来。 “冷吧~~”丁霁问,“你怎么没~~穿外套?” “我还能顾~~得上穿~~外套?”林无隅说,“回去吧?” “回哪儿?”丁霁问。 “回宿舍,在这儿要冻死了。”林无隅说。 “我不想~~动。”丁霁靠着他。 这种感觉林无隅能体会。 所有的勇气用完之后,一丁点细小的变化,都会让人不安。 就想原地团起来,一动不动保持着之前的状态,不要改变,哪怕只是走几步,都不要。 林无隅没再说什么,也没催着回宿舍,只是搂紧丁霁。 丁霁过了好一会儿才抬了抬手,然后说了一句:“哪儿来的血?” “什么?”林无隅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他,抓过他的手。 看清丁霁手上的血时,他俩也同时都看到了林无隅手上的血。 因为一路跑过来,热血沸腾的,这会儿血还在从手腕的伤口上涌出来。 “林无隅?”丁霁看着他的手,震惊得身体都不抖了,“你割腕了?你至于吗?” “你脑子被胶带裹了吧!”林无隅把伤口按在了裤子上,“这应该是我割胶带的时候划伤的。” “回宿舍。”丁霁回过了神,拉着他就往回走。 从操场到宿舍,平时走着挺近的,这会儿因为穿得太少,风又刮得狠,林无隅感觉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地方了似的。 终于走进宿舍楼大门,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暖意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全身绷得都发酸了。 “你俩干嘛呢?”舍管端着饭盒经过,看到他俩震惊了,“磨练意志啊?” “是,”林无隅点了点头,“磨练好了。” “赶紧回宿舍去!”舍管瞪着他,“这什么天儿啊穿成这样就出去了,找感冒呢?” 他俩赶紧跑了起来,上了楼梯。 回到宿舍的时候,林无隅才开始感觉到手腕上的伤口在疼,他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了吕乐给大家准备的医药箱。 “你这是……”丁霁推开他俩房间的门,往里看了一眼就惊呆了,回过头看着他,“你要没找着刀的话是打算拖着床出去么?” “顶多拖到门口,”林无隅找出酒精,“那个床横着出不来门。” 丁霁走了过来,从他手里拿走了酒精瓶子,拧开往他伤口上倒了点儿。 “还行,口子不深。”林无隅看了看,拿了片创可贴,用牙咬着一扯。 正想往手腕上贴,牙根儿下面延迟了一秒才反上来的酸痛让他抽了一口气,眼泪儿都差点儿酸出来了。 “这么疼?”丁霁问。 “牙倒了,”林无隅贴好创可贴,“我刚咬胶带来着。” 丁霁摸了摸他手腕上被磨出来的红印子,转身进了屋。 林无隅收好药箱,也跟了进去,关门的时候他停了停,看了一眼门锁,拿过椅子顶在了门后头。 丁霁坐在床沿儿上,胳膊肘撑着膝盖,低着头。 林无隅把被自己拖歪了的床推回了原处,拖过椅子坐到了丁霁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直接跟我爸说的,”丁霁还是低着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口气说完了。” “嗯,”林无隅点点头,很小心地问,“他说什么了吗?” “我没听,”丁霁说,“我直接挂了,然后给我小姑打电话了,让她马上给我爸打电话。” “嗯。”林无隅看着他。 “让小姑拦着我爸,告诉他如果敢让爷爷奶奶知道,我就跳楼。”丁霁说。 林无隅没说话,捧住丁霁的脸,在他脑袋顶上亲了一口。 “你不用担心,”丁霁说,“就是这事儿太刺激了,我还有点儿没缓过来。” “我知道。”林无隅轻声说。 “现在你不用再担心你爸说什么了,”丁霁说,“他要说什么就随便说,我爸现在肯定火大着呢,他要敢打电话过去,我爸就能顺着电线话爬过去跟他干一仗。” 林无隅没吭声。 但过了几秒,他突然忍不住想笑。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