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的债,她要还清。 无论是用那张甜品配方也好,还是请求舒老太太站在陆昼那边也好。 这么想着,她便一直等在这里,直到夜色渐渐深了,却也没见到陆昼的车回来。 谢糖忍不住捶了捶酸胀的腿,在原地蹲下来。 …… 一周前,陆昼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在一处疗养院。他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循着记忆,带着新雇佣的保镖和助理找了过去,直接就找到了人。 陆父猝不及防,完全没有预料到陆昼是如何知道的,等他匆匆得到消息往哪边赶过去的时候,陆昼已经带着人走了。 这完全是陆父始料未及的,他陡然间莫名奇妙失去了最后一道筹码,当然怒气冲冲,脸色铁青,在疗养院里发了好大的火,而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陆昼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地址的——当然,他哪怕是死,也不可能想得陆昼是恢复了上一世的记忆! 带走了母亲的陆昼这才发现,顾婉之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几个月之前来探望自己,已经是强撑着身体,而现在,她被自己带走之后,几乎是半睡半醒。 和上一世一样,自己最后终于找到她时,她已经垂垂老去。医生说,这是忧思太重,导致身体很多器官都出了问题。 不过,在陆昼推门进去探望时,她还是竭力睁开眼睛,陪陆昼说会儿话。 陆昼在她面前,很少说话,沉默寡言,其实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母子两人,虽然有些真相终于大白,但缺失的那一段感情和时间,到底是缺失掉了,他们之间,几乎没什么太多的回忆,虽然有浓浓流淌的眷恋亲情,可是,却没什么话可说。 好在顾婉之话比较多,会问他吃的好不好,睡的怎么样。 陆昼一一回答。 等到顾婉之终于睡着之后,他才压抑着感情从病房离开,让雇佣的保镖好好守着。 没有什么是钱不能买来的。 陆建冲之前将母亲囚在疗养院,也不过给了那些人钱,而他,他虽然还没能名正言顺地得到陆氏,但托陆建冲的福,他名下却有的是钱,而且他比陆建冲更舍得一掷千金。 他站在走廊上,死气沉沉的眸子到底是多了几分绝望的鲜活,毕竟,这一世,他趁着母亲还没去世之前,将母亲寻回了。 一切都还可以挽回。 唯独他和谢糖,不可能再挽回。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每天忙到深夜,渐渐地,也没有时间去想谢糖了,他想尽快惩罚该受到惩罚的人,夺回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将母亲从医院接到自己身边,到时候—— 到时候和谢糖之间会怎样,陆昼不敢去想,他觉得,这辈子,他可能完蛋了,已经彻底失去她了。 他从医院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华灯如瀑,虽然很晚,但路上却略微有些堵车。他疲惫至极,在车上小小地眯了一觉,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公寓所在的那一条路上。 陆昼漫不经心地朝窗外看去,而就在这时,他余光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呼吸猛然失了一秒,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觉,顿时扭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公寓外的路灯下,他想了很久很久的人,正抱着膝盖蹲在那里,有些发困地怔怔盯着地面。 路灯照在她身上,投下一团小小的影子。 ……是错觉? 陆昼怀疑自己的眼睛,他推开车门,下车,竭力不朝那边看去,免得又因为错觉干出什么令人发笑的事情。 上一回,就在沙发上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向宏正来找他,嘲笑他睡着了叫谢糖的名字。 他绷紧神情,目不斜视,朝着公寓楼下走去。 可就在这时,那团身影站起来了,然后朝自己飞奔过来,她今天穿得很单薄,米色的风衣,在路灯下摇摇晃晃的,衣角也被掀起。 越来越近—— 居然不是幻觉。陆昼猛然心脏停止跳动。 然后就感觉被抓住了衣角。 谢糖抓着他黑色风衣的衣角,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鼓了鼓劲儿,问:“我有事找你,陆昼,能不能谈谈?”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