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汉子哪一个不是刀头舔血,这会儿却对谢玄和小小极其恭敬,便是因着这些玄门法术,他们一窍不通,挨着了就只有一个“死”字。 小小凑近去看,也没瞧出什么异样来,再抬头去看他顶上毫光,其中一束比方才要微弱许多,可他身受重伤,命火黯淡也是寻常。 小小抿着唇角,一时拿不准是不是该放人进来。 谢玄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怕,我来。” 他伸出手去,歉然说道:“老前辈,多有得罪了。” 老道眼睛一扫,就见谢玄掌心上贴了一张黄符,就看他按不按上来,老道士挑眉一笑,伸手按去,黄符一丝异动也无。 谢玄松一口气,请他进来。 老道士进入阵内,虚弱道:“就算那东西能学人动作,也不能作人语。” 谢玄心里虽觉得对不住他,但身后十好几条人的性命,他肩上从未有这样的担子,不能贸然。 扶老道进来,让他靠着大石坐下,又取出伤药来让他吃下。 “您的酒葫芦呢?” 老道士叹息一声:“打斗之中被他夺走了,可惜可惜。” 他话没说完,高个儿走到他身边:“前辈,我兄长……我兄长是不是……” 老道士又叹一声:“我也不知,晚了一步,去时就只有那个道门逆贼,没见到你兄长的尸身,也许他福大命大,逃走了。”说着抚胸咳嗽两声,吐了口血,谢玄赶紧递水给他。 高个子心中燃起一点希望,又颓然坐下,咬牙扭过脸去,五尺大汉以袖掩面。 谢玄知道他忧心兄长,可心中忍不住鄙夷,方才他明明能出圈去救,却眼睁睁看着他兄长被捉,此时就算哭瞎了眼,又能如何? 老道士吐出两口血水,按住胸口,歇了口气道:“那人名叫呼延图,拜在我天师道门下,本该仗剑济世,斩妖除魔,也不知他从何处学了些邪魔手段,四处坑害同道,抢夺密宝。” 听着像个外族人的名字,可那中年人却生得皮干肉柴,比金道灵还更瘦些,要说金道灵是个骨头架子,那他就像是块压扁了的人皮套子。 老道说到乏力处,叹息一声:“是我技不如人,才被他所伤,他必还会再来,大家万不能着了他的道。” 夜色静谧,林中无一丝虫鸣鸟叫,坐在圈中只能听见十几的呼吸声,半晌才有人开口:“什么时辰了?” “该到亥时了罢。”夜色比方才还要深浓,林中影影绰绰,似有什么鬼妖潜伏在圈外,等着要伤人。 郑开山发了话:“大伙儿轮班,咱们不能都这么干耗着。” 把十几人分成三班,轮换着睡一个时辰,这是他们镖局出镖时常都习惯了的,很快便排列好了,两班和衣而卧,余下四五个坐在火前值夜。 谢玄搂住小小:“你也睡罢。” 小小的脸被火堆熏成绯色,火堆烘热手脚,寒气不侵,她把头靠在谢玄肩上,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师兄都用符咒试过,老道一点异样也没有。 他一入圈,豆豆整条蛇都怂了,它吞了口鬼影,肚里已经不舒服,这会儿缩在竹篓中,怎么也不肯出来。 小小伸手去搔豆豆的脑袋,轻声问它:“是不是老前辈?” 豆豆怂头怂脑,连尾巴尖都一起跟着怂,盘成一串宝塔香,趴在竹篓中一动都不敢动,把头整个埋了起来。 小小细眉微拧,扯一扯腕间红绳,谢玄侧头看她,见她眉有忧色,宽慰她道:“别怕,我在呢。” 安谧不过片刻,和衣而睡的那些人还未能进入梦乡,便听见林中细叶颤动,就是睡下了的也抬起头来。 从暗叶树荫中又钻出一个人,诸人一见他的面貌,纷纷掂刀站起,来的不是旁人,是被鬼影控制,又被呼延图带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