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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瑶台 第49节


你二哥,西平侯与令尊兄弟情深在朝中更是人尽皆知,若西平侯府当真大厦倾倒,莫说孟氏一族必受牵连,连你二哥的外家,纵是宗室之后,必也难辞其咎。人说孟二姑娘骄纵……”

    孟璇噎住。

    他却好似并不觉有什么,径自接道:“往日只当是误传,今日一见,知果真是三人成虎。”

    她便又笑起来。

    他却接道:“依在下看来,这怕不只是骄纵,实是脑子不大清醒。”

    孟璇当场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看着院中的照壁,一点点地目视着夕阳西斜。

    光影渐黯,天地俱寂。

    他淡淡道:“你我立场不同,我为朝廷效命,自有应尽之责。而孟家的倚靠,唯孟世子一人而已。孟二姑娘若当真有心,不如想法子劝劝你那位二哥,从前的战功也够供奉他一辈子为人上人了,务必安生点别越界才好。”

    这话说得过于直接了,孟璇方才还差点被他的口不择言气得当场去世,这下却将此前的恼羞成怒忘得一干二净,只怔在原地,细细回想了一遍他这话,睫毛微微颤了下,敛衽还了他一礼以谢这几句提点。

    眼见着他要下逐客令了,她赶紧开口:“这琴还是大人留着吧,我不懂南弦,看二嫂这般珍重,必然是把好琴,留给我也是浪费,放在大人这里,也算物尽其用。”

    薛敬仪还要推却,她又赶紧道:“二嫂既然听出来我是想借花献佛,最后却也赠了我,薛大人便不必介怀此物还有旧主。”

    薛敬仪的注意力再次被“二嫂”这个字眼所吸引住,他垂眸看向她绞在一处的手指,忽地动了旁的心思,道:“劳孟二姑娘等等,在下有一事想请教。”

    孟璇不料他竟会主动留她,受宠若惊,忙道:“好。”

    薛敬仪回书房取了一张宣纸过来,孟璇看着他一点点地打开宣纸,画像里边是一名女子。

    雨夜暗巷,灯火朦胧,出炉银披风的前襟处,纤细睡莲将阖未阖。

    她怔在原地,一点点地抬头看向薛敬仪,不可置信地问:“你画她做什么?”

    这个“她”字用得好,薛敬仪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她这反应倒省了他许多事,他不必再问也知此人必是她那位二嫂了。

    他从前和楚去尘两人,一个被困在都察院出不去,一个则锁在翰林不得升迁,一朝境遇相同,又是同一科出来的进士,同在翰林院待过两年,共同编纂过先皇年间的史书,颇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私交不少。当日楚去尘送亲来宣府,他还特地去会了会他这位同窗。

    如此私交,两人又都是处处护妹子的,令仪的病楚去尘知道不少,楚怀婵之名,他自然也听说过不少,只是毕竟是尚未出阁的女儿家,不曾打过照面罢了。

    那日雨夜偶遇,他本就起了几分怀疑,只是国公府如半个铁桶,他一时还没有办法打通找法子查探,没想到孟璇送上门来,倒叫他轻易地探知到了那晚之事的些许破绽。

    但他不能如实相告,只得微微闭了眼,撒了个昧心的谎:“孟二姑娘认得?国公府在此地也算神通广大,正想让孟二姑娘帮忙找找此人,当日初初一见便觉……”

    他没再往下说,已算是将此事揭过。

    孟璇知这后半截话自然是溢美之词,苦笑了下,带几分涩味,也带几分不明的情绪:“我哪认得此等佳人?薛大人自个儿再花心思找找吧。”

    她目光落在他正缓缓收起的小像上,眼神定在画中人的眉目间,里头蓄满了诸多情绪,到最后,竟隐隐泛了一丝水光。

    她强自笑了下,再抬起头来时,已风轻云淡,客气疏离地冲他道别。

    等她走远,薛敬仪这才发觉她竟当真将此琴留在了此处,他看了眼纂刻的江固安三字,摇了摇头,将琴放回琴盒,预备找个时间还给她,但这琴却如何也放不平整,他探手去摸索了会儿,才觉出琴盒底下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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