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他上了马又骑马走着,心道要不要找机会见九哥一面……倒也可当个笑话说给九哥听。但如今正是守丧,才出了热孝就就找九哥,九哥这般正气,会不会觉得自己不守礼。想到在白溪别业那半个月的甜蜜绸缪,他不由又有些神驰意夺,面上发热。 他一边想着,一边骑着马却到了京兆府衙大门附近,却看到有衙役们手里拿着长杖清道喝令回避,想来是有贵人要出行了,应该是京兆府尹吧? 他好奇下了马站在路边看热闹,却看到京兆府衙门大门洞开,一行人从里头走了出来,都穿着窄袖玄色麒麟纹袍服,纱帽长靴,腰间带刀,去从奴仆手里牵了马过来,隐隐列成两队,乌压压一群约有二三十匹马,二三十个人,尽皆高大剽悍,龙行虎步,气势慑人。 之后便看到两位文官送着一位武官出来,那位武官剑眉方脸,目如闪电,生得英气勃勃,赫然却是方子兴。他穿着大红麒麟飞云袍,玄面红底披风,戴着纱帽,面容冷峻,目不斜视大步直走了出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立刻便有属下牵了马过来给他。 他身后两位官员,一位身穿正三品红袍官员,许莼却认得那是京兆府尹江显,另外一位穿着七品青袍官服的不认得,想来是京兆府的属官。两位文官面上都带着笑容,拱手相送,方子兴却只淡淡拱手回礼,便翻身上马,御马向前,而那一队玄色麒麟袍的侍卫也都纵马紧紧跟上,一路飞驰而去。 许莼看着方子兴从道前飞奔而去,回忆起他在自己和九哥面前和气蔼然的样子,几乎疑心自己认错了人——白溪别业那会儿,方子兴还亲自示范,教自己如何射飞鸟,形神潇洒,风采可亲。 但方子兴身着那一身鲜艳夺目的飞云麒麟袍,许莼虽然不入朝,却也知道,那是一品武官袍。 一个念头缓缓浮了起来:九哥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一品武官随侍身旁,又能指使他百忙公务中,还要来替自己招待两位白身表兄? # 翙翙其羽 第61章 探寻 沈梦桢将那一堆写得乱七八糟的策论扔回桌子, 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些东西,烦躁地起身,打算出去喝几杯酒忘忧, 这案牍之劳形, 他受够了。刚起身, 却又听到有人在门首轻轻敲门:“先生。” 他有些没好气:“今日课业已歇,明日再来吧!”他从里间走出外堂, 一愣,却是看到许莼一身素袍,拱手深深作揖:“先生。” 沈梦祯一肚子火看到许莼, 却也消了, 只能无奈道:“坐, 不是在家守孝吗?怎的有空过来?是功课有什么不懂吗?” 这外堂是平日他单独授讲课业时供学生坐的, 他自己先坐在了授课的主位案前,看许莼端端正正跪坐在蒲团上,抬眼看他, 好生乖巧。 平日里他认真听课是这样,但若是不想回答问题,就会顾左右言他, 目光游移。但现在看着自己,就像是有什么答案很想从自己这里知道, 但又怕自己额外给他增加别的作业和负担。 实在太好懂了,沈梦祯忍不住就想笑, 问道:“说吧, 什么问题?” 许莼道:“本是孝中, 不该来扰先生, 但这几日我两位表兄进京, 得蒙方大哥百忙之中一番招待,十分感激,想给方大哥回个礼,却又不大知道方大哥这边家里的情况,不知送些什么礼能更合适些,想着方大哥和沈先生是好友,只能冒昧来问问先生。” 沈梦桢看他神色只觉得好笑:“论亲疏远近,方子兴都能为你宴会接了陪客的帖,又能百忙之中还招待你两位表兄,你该和他更亲近些才对,我可不敢请他来给我陪客。沈方两家算得上是世交,但那也是我祖宗从前阔过,如今方家尚且炙手可热,沈家却是个冷灶头了,方子兴是老实人,不嫌弃我,我倒还是知道分寸,一贯不敢扰他的。” 许莼十分讪讪,他若是知道方大哥是一品武官,哪敢下那帖子?竟然邀方大哥赴宴,然后主宾是亲王世子,如今看来,便是顺亲王开宴,也未必能邀到一品官员,无论文官武官,谁会和宗室交往密切? 他低声道:“方大哥为人赤诚,我也不能总厚颜让他照应我,还请先生教我,总该还个礼,以免失礼于人。” 沈梦桢道:“嗯,方子兴并未婚娶,他家老太爷前些日子进京过,听说还病了场,不过又回了粤地了。平日他只住在他哥府上,他大哥尚的公主,要说富贵荣华,他家是什么都不缺的。不过听说他大哥昔年是有些伤病在身,依稀记得是箭伤,你若有什么珍贵的伤药,送他一份,恐怕方子兴也高兴些。” 许莼十分感谢,深深一拜:“多谢先生指点。”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