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也永远不会告诉许清荎,被困在山里的五十多个小时,他没有后悔过。 陆野把他两只手从自己背后扯过来,小心翼翼地放下,“你悠着点儿,自己靠手吃饭的,不知道吗?” 许清荎滔天的怒火和委屈不知道朝哪撒,“失业了也饿不死,不用你管。” “不行,”陆野逗他,“咱家不能两个人都不工作吧?” 许清荎一噎,这人的心是真大,这时候还有心思说些有的没的。他气鼓鼓地,不搭话。 “算了,”陆野给自己找台阶,“要不还是你休息,我回去挣钱好了。” 许清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跑够了?” “嗯,”陆野郑重地点头,“该找的都找到了,再不走了。” 他起身,在许清荎疑惑的目光中,走到柜子那边,取出了之前箱子里的录像机。 陆野转过头来,朝他晃了晃,“一起看看我的收获?” 他漆黑的眼眸中仿佛坠着漫天星光,能够照亮所有的前尘过往。许清荎心尖不可遏制地战栗,好像有什么陈年疮疤亟待去腐生肌。 陆野侧坐到床边,许清荎向里挪了挪,两人一同靠在床头上。摄像机早已充好电,他原本迫不及待地想要用邮箱发给许清荎,又担心他一个人看会没有人照顾到激动的情绪,忍了又忍。订好了机票,又一连串的意外,才拖到这一刻。 陆野打开小屏幕,郑重地按下播放键。第一个固定的镜头,就让许清荎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没出息地滑落。 画面上的婆婆比记忆中老了很多,但他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是他们在陆家村的邻居,平时父母做工,白天经常帮忙照顾他和妹妹。 婆婆没见过录像机,一开始有点紧张,陆野安抚了好一会儿,让她忘了机器的存在。 婆婆说话有口音,年岁大了牙口不齐发音模糊,逻辑也有点儿乱,但许清荎每一个字都听得懂听得格外清晰。 她说,“哎呦,那个小娃娃长得好看哦。作孽哦,可能是生病了,被该死的人贩子扔了,捡回来的时候烧成个火炭,好不容易退烧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送去过福利院,没几天又烧得快死掉了。小华夫妻俩心眼儿好,又没有儿子,就领回来养着了。” 她说,“那些没良心的,小华是在矿里,是为了救工友才落在最后砸死的,当时他们都承认。后来,村长看孤儿寡母可怜,让他们出点儿钱,那帮白眼狼就变卦了。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些小兔崽子围着捡来的孩子又打又骂,说他是丧门星,是他克死了小华。孩子一直哭一直哭,小华媳妇怎么问也不说。她就挨个人家去敲门,让他们给娃娃道歉。他们不开门,小华媳妇在村口坐在地上哭,哭他家男人是救人的英雄,哭他家儿子很乖,凭什么被他们糟蹋。”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