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孩腮帮子鼓鼓,“过年的赏钱他都错过了,也不知道给不给补。” “当然给补。账房要没想起来,我会说。你别操心这个。”段锦说,“我还没去过襄州呢,也不知道那里啥样,你可知道?” 小孩子从来最爱卖弄。纵然这小孩已经是挑选出来的嘴巴算是很严的,依旧入套,比划着说:“秋生说那边有山,也不高,就是挺多。不像咱们这都是平地。” 段锦很自然地问:“赵郎君还好吧?” 小孩有些崇拜地说:“赵郎君了不起,居然在外面占了地,还练兵,那不就是封疆拓土了?” 段锦笑:“嚯,你还会说‘封疆拓土’了。” 小孩梗着脖子:“我在读书呢,我们书房伺候的,哪能目不识丁。” 只遗憾,小孩知道的也不多。 秋生嘴巴严,主人很喜欢他这一点。便跟僮儿说笑,也没泄露什么。 段锦大方地把那包糖都给了僮儿。 小孩开心极了:“阿锦哥哥你忙去,这有我,你放一万个心。” 段锦笑着摸摸他的头:“我也没什么事。” 便没离开。 实在奇怪。 因为叶碎金身边的事,几乎对他没有任何秘密。 当然,知道的多,也是贴身人的特权。 秋生领差事的时候,他碰巧不在,后来问了一嘴,知道就是去给赵景文送个信,属于日常的联络。这趟差事实没什么特别的。 为什么竟要支开他呢? 书房里,叶碎金听着秋生一一道来。 “所以,他行了军法,斩了那几个犯事之人?”她问。 按军法,无故害百姓性命者斩,奸淫良家者斩。 四贵几个人是二罪皆犯。若叶碎金在场,都不用使人捆起来再斩杀,不过是拔刀、收刀的事。 “是,郎君十分果决,当场便斩了。”秋生道。 “总算没有白教他一场。”叶碎金颔首。 但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叶碎金已经对赵景文感到失望了。 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行为的目的和动机,其中的逻辑,她稍一思索便能想得明白。 果然很多时候人其实是被形势推着走的。 手里有三百人的时候是一种形势,手里只有一百人的时候又是另一种形势了。当手里的底牌足够多的时候,便没那么急于求成,便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秋生接着道:“郎君又说自己治军不严,解了衣裳,要自领军法。被镇上长者们劝住。又厚恤了苦主,这事就算过去了。镇上的人还称赞郎君……” 叶碎金的嘴角扯了扯。 秋生忙垂下眼。 叶碎金本生得大气张扬,衣袍的领子滚着毛边,衬得一张面孔有种说不出来的华艳贵气。 似秋生这般青年男子,都不太敢直视她。 在这一点上,他们都很佩服段锦。 也羡慕段锦,间或可能也有些嫉妒。 都是人之常情。 叶碎金问:“你怎地拖到现在才回来?” 秋生道:“当日,我便跟二宝接上了头。二宝受主人之命,一直看着。只赵郎君这边的确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便想着反正不急,不如亲自留下多看几日。” 出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叶碎金身边亲兵,尤其是叶家堡的家生子出身的,能被挑选出来,又能在她身边留住的,俱都是头脑聪明、武艺娴熟的。 段锦年纪小,却是其中佼佼者。 想在这么多人里出头,太难了。 好容易领一次差事。 看着是普通差事,可主人却在段锦不在场的情况下,单独地给了他一些命令。 秋生便明白这差事不寻常。 可去了之后,没从二宝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赵郎君离开叶家堡之后的事,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或许有些急功近利,导致出现了那样的情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