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陵换完衣服从屏风后出来,离床旁边不远处已经摆下了一个简易军榻,她坐上去,歪着头用毛巾擦散开的湿发。 帷帐地方不大,空气还残留着湿热感。 程朔风开口,“你叫什么?” 谢南陵回答的保守,“姓谢。” 她问他,“将军呢?” “程朔风。” 她动作一停,抬头看他。 程朔风感受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谢南陵复又低头擦头发,“没什么。” 他竟然就是她的“未婚夫”。真是造化弄人,他都不知道他有个未曾谋面的“未婚妻”。 程朔风见她又不说话了,没话找话,“你是怎么找来这边的?塞北不比关内,你一个女子能找来这里很是不易,吃了许多苦吧。” 其实挺容易的,她被人用马车抬来的,除了路途劳顿没遭什么罪。 谢南陵不知道怎么回答。 程朔风内心已经构建了一个千里寻夫一片痴心向谁付的女子形象。他见她不说话,应是不愿意提这一路的辛苦。是了,走了这么久的路,未婚夫却不在这里,一片辛苦付诸东流。可怜她一片丹心向明月,明月却不在此山中。 “你明天白天不要出去,他们不会随便进我的营帐。等晚上夜深,我会找人送你出去,只不过不能送太远。” 她一个女子私自混入军营已经是很大的不妥,被发现势必要受惩处。倘若被坏心色欲熏心的士兵抓去,后果实难设想。趁她的存在还没人发现尽快送离才是。方才听她说未婚夫不在军营中,那她自己也没有理由留下了。 “多谢。” 夜深,谢南陵合衣躺在床上,不大不小的营帐里,两人的呼吸彼此可闻。谢南陵闭眼不做多想,养好精神尽早离开才是正道。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微微泛白。程朔风始终没睡着,睁开眼,侧头看不远处的她。她蜷缩在榻上,头发铺散在枕上,睡相良好,呼吸均匀。 他仰面躺着看着帐顶,心底平静。 天大亮,谢南陵睁开眼时,程朔风已不在帐中。军中每日操练,雷打不动。 谢南陵把头发盘起来,又是俊俏小公子模样。帐外一直有人声,她不敢疏忽,起了床便躲在屏风后。 日上中午,有人撩帘子进帐,谢南陵躲在屏风后不出声,听得屏风外人轻笑,“出来吧,是我。” 程朔风端着午饭进来,放到桌上,谢南陵谨慎探出一个脑袋看了看,放心出来。 “吃点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谢南陵道谢,端起饭来,想到什么,“日后……”日后若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谢南陵一定竭尽所能。 但她还是没说出口。一个寻常女子有什么背景本领能够在朝堂上帮到一个将军呢。而且这句话的前提是,她确定能入朝为官,可现在说还是太早。况且说出这番话未免太自信,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