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收剑作揖, “还望真人原谅弟子失礼,若非事关重大, 弟子也不敢扰您清修。” “那也不能在云海纵火......” “......”孟瑶满脸黑线,脚下两个团子抖得更是厉害。 “罢了罢了。”君元真人挥袖,叹息着扫向顾裴之, “发生何事, 为何闹成这样?” 有了君元真人镇场,孟瑶终于得以顺利开口,“弟子今日行至后山,意外发现......” 随着孟瑶的讲述,隐秘的故事逐渐在众人面前掀开一角。 “你是说云中真人窃取九黎壶, 以魔丹之力豢养妖物......”君元真人深吐了口气,“你可知此事之重,若有半句虚言......” “弟子所言非虚, 桩桩件件皆有罪证。” 她缓步上前, 态度不卑不亢。 “他偷盗九黎壶作恶, 壶身虽已被毁,却仍有碎片可寻。此乃罪证一。” “沈寻当初诓骗师兄去除魔根,实际却是剖丹豢养魔兽,就已是罪大恶极。” 长剑轻拨,蝠鸟断裂的头颅翻了面,露出浑浊的眼,“诸位细看——这些妖兽尸身,可眼熟?” 那些血腥而绝望的记忆再次浮现。 “清风派屡次惨遭魔兽屠戮,数百弟子不幸殒命。多少同门失去挚友,失去亲人,活在痛苦之中。而这一切,都拜沈寻所赐。” “就算这样,你仍觉得不够,是吗?”孟瑶并没有指望沈寻回应。 “为了控制嗜血的魔兽,你将这数百弟子的生魂困在九黎壶中,作为猎物供魔兽二次虐杀。” 闻山钟再次敲响,像是迟来的丧钟,绕山嗡鸣。 “孟瑶无能,仅救下二人生魂。”孟瑶垂眸,“而他们,亦可为我作证。” “我发现的秘密自然招了杀身之祸。若非万师兄拼死求援,又有大师兄得丹来救,弟子怕是已经成为一抔黃土,诸多秘辛皆埋其中,无处诉说。” “更不知沈寻还要作恶多久,清风派乃至整个修仙界还要遭受多少无妄之灾。” 场上的嘈杂在少女掷地有声的讲述中逐渐弱了下来,最终变成死一般的沉寂。 “好好好。”他君元真人望向孟瑶,眼中的平静终于被击碎,一时之间竟似是苍老了十岁。他哑声道:“沈寻,你上前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 沈寻的双脚却仿佛生了根,死死的扎在原地。 四周的人早已散开,只有沈寻扔留在焦土中央。 沈寻垂着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任由鲜血大片大片的晕开,红褐色像是开到荼靡的山茶花,方才的虚弱仿佛幻觉。 “师父,这都是真的吗?”众人惶惶然。 便是知道这一切无可辩驳,却仍旧不愿却相信这血淋淋的事实。 “你到底想做什么?!”背叛的失望感将最后一层保护击穿,痛苦的情绪发酵蔓延,“你已为一派首尊,万人敬仰,难道还不够吗?” “呵。”沈寻怪异的勾起唇。 “师父......” “一派首尊?” 那笑声停也未停,甚至愈加张狂放肆。 沈寻笑得双肩直抖,鲜血汩汩从心口流出,直到呛咳了才缓缓停了声。 “这种虚名又算什么......” 沈寻含混的咽下口中的鲜血,浑不在意四周的咒骂,一双血红的眼睛直望向顾裴之,带着诡异的疯狂。 活像是恶魔看中了祭台上的羔羊。 孟瑶下意识的隔断了他赤·裸且贪婪的目光,耳边却是响起了诡异的嗡鸣。 像是来自深渊的嘶吼,有什么正要破土而出。 她警觉的望向四周。 她仿佛被按在水中,众人的愤怒如此鲜活,声音却遥远的不真实。 一双手蓦地搭上她的肩膀,孟瑶一个激灵,猛地对上顾裴之关切的眼神。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孟瑶拉扯着嗓子,却只有低微的声响顺着骨骼传导回神经。 顾裴之的眼底泛起困惑,薄唇张张合合,关切的抚上他的额头。 但嗡鸣声无比刺耳,就像是开到最大档的电钻,狠狠贯穿她的耳膜,直搅得人脑浆都要混了。 只有她能听到。 高频的电流声像是尖针,刺得她脑仁生疼,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摇晃难以站稳。 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