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没有月亮,几颗冷星在天边微弱地闪着,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花香,远处有士兵在训练,喊着整齐划一的”一二、一二”口号,热风拂过肌肤,带来细微的痒,泪腺也跟着一痒,两行热泪滚下眼眶。 她脸上还残留着性欲的潮红,望向钟源的眼神却极为哀伤,破碎。 “为什么老公不能给我一个孩子。” 她纤细的身材差不多只有钟源一半大,哭泣时缩着肩膀的模样就更显得孱弱。 空气里弥漫着她眼泪淡淡的咸涩,那些晶莹剔透的眼泪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沾湿了下眼睫,在脸颊留下两道湿痕。 她应该是娇艳的,是肆无忌惮的,是无拘无束的野玫瑰,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哭得伤心。 钟源的咽喉像是被一只不可抗拒的命运大手扼住了咽喉,突出的喉结上下用力滚动,喉管颤颤,挣扎,才发出沉厚紧涩的声音。 “怪我宝宝,都是我的错,不能给我的宝贝一个孩子。” 本身她就难怀孩子,如今钟源又有死精症,不得不用别的男人的精液给她受精。 这声音闷得厉害,尾音得狠狠咬住才不至于发出颤得厉害的音调。 他是她的天,是她的支柱,不能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率先垮下,那样太不像话了。 钟源宁愿付了全世界,也不愿让陈念安感到一丁点儿的难过,他要他的小玫瑰开得肆意,开得灿烂。 “老公、老公......” 陈念安泪眼婆娑地矮下身,将脸贴在了丈夫的颈窝里,热泪往丈夫衣领里淌,两条纤细的手臂紧紧环着丈夫的脖颈,哭到身形颤抖。 钟源抱着她从僻静的小道来到了停车库,坐在车里也依旧抱着他哭得伤心的小玫瑰,轻拍后背地哄着,唇瓣含了点莹白的耳廓轻轻地抿,沉厚的声音在宽敞的车里淡淡地飘散开。 “我们会有一个孩子的,生个跟宝宝一样漂亮的女儿,我们会给她无尽的爱,她会在我们的爱里长成一个勇敢、无拘无束、热爱生活的优秀女孩儿。” 陈念安脸埋在丈夫胸前哭得泣不成声,泪水打湿了丈夫的军绿色衬衫。 她和钟源各方面差距都是巨大的,如果不是因为一次极为偶然的相遇,也许他们的人生永远都是两条没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 钟源排除了万难才得以和她结婚,两人度过了相当甜蜜、持久的蜜恋期,等陈念安收了小孩子的心性,想要怀宝宝当妈妈的时候,却迎来了如此噩耗。 他们有一百种体面的方式可以拥有一个孩子的,但钟源知道陈念安想自己怀,环游世界的自由灵魂想要扎下根来过安稳的生活,自然受孕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奇幻的冒险之旅,是她生命中渴望拥有的体验,抚摸着孕肚一点点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母亲。 钟源懂她,所以莫楷霖、陈凯他们才能近得她的身。 怀里的小玫瑰完全蔫儿了,哭得汗涔涔,美丽的双眼肿成了两颗小核桃,声音也哭哑了,怕被男人看到她的丑相,深埋在男人胸膛里,不肯抬起头来。 钟源心疼极了,一张沉稳、刚毅的面孔上浸满了与他压迫性极强的气场完全不匹配的柔情,深黑的瞳孔里布满了裂纹,哄也哄不住,反而哭得更伤心了。 “乖宝宝,要是没有孩子,安安就当我的女儿,好不好?” 陈念安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搂抱着哄小孩似的左右来回地轻轻晃,吻时不时会落在她发顶,腾出空来的时候攥着纸巾温柔地擦试着她额头上的汗、擦泪、擤鼻涕。 哭湿了小半包抽纸,陈念安哭得也累了,趴在丈夫胸膛前抽噎着打着哭颤,大脑混沌而空白,懒得不愿意想任何事情,也不愿意动。 在两人迭坐着显得狭窄的驾驶座里被抱得很舒服,那种密闭满足的安全感渐渐抚平了她心底空落落的破洞。 钟源将她的小脸捧出来,亲吻落在她红肿的眼、凉津津的脸蛋和嘴唇,几乎是半含着她的一点儿下唇,哄着她说道。 “我们回家了好不好,乖女儿。”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