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因为实在无法判断,喝酒喝得断了片以至于错过大好机会,以及傅聿城当真如此君子,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没碰,这两件事究竟哪一件自己觉得更受打击。 这样一想,反得感谢顾文宣这回国日期安排得巧妙,避免了尴尬之余,还得跟傅聿城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们上午没什么安排,做个全身spa就准备出发去机场了。 退房之前,梁芙往他们的五人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我们今天先撤了,乔麦你们好好玩。 乔麦很快回复:这么快就回去吗? 梁芙:我们待了快一周了。 乔麦:回程注意安全。 隔了很久,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梁芙才收到傅聿城单独给她发来的消息:注意安全。落地了跟我说一声。 梁芙回复一个“好”字。 锁了手机,她惆怅长叹一声,被顾文宣听见了,投来一道嘲讽的目光。她把帽子一拉,盖住眼睛,睡觉。 落地崇城已经凌晨,梁碧君过来接。 梁芙在车里又补过觉,到达梁碧君公寓的时候仍然觉得困,呵欠连天。她蹲在地上,拆了箱子拿出一套手工香皂递过去,“没什么好东西,机场免税店奢侈品的折扣还不如日上,随便买了一点。” 梁碧君不缺这些玩意儿,但这是心意,接来放去浴室储物柜的时候,听见客厅里梁芙打着呵欠说道:“……出去玩的时候,恰好傅聿城他们也在那儿团建。” “这么巧?” “嗯……趁着机会,跟他把一些话说开了。他的意思,是想跟我好聚好散。” “结果你又不想了。” 梁芙蹲在地上,看着铺了一地板的东西,有点儿怔忡,“……您是不是觉得我挺任性。结婚离婚,全都是我由着性子。” “要看傅聿城觉不觉得。” 洗过澡,梁芙躺在客房的床上,迷迷瞪瞪地想事情,试图从昨晚的那一片空白里再搜寻出一点什么,想到困得睡过去,一无所获。 顾文宣大发慈悲多给了大家一天时间休息,梁芙便回家一趟,把礼物分给章评玉和梁庵道。 这一天家里的餐桌照例是不平静的,章评玉总要老话重提,问梁芙婚究竟离了没有。 “……有空就去办。” 章评玉打量梁芙,听出这话里敷衍的意思,“是不是傅聿城拖着不肯离。” “没有的事,主要是我忙,不是刚进舞团吗,每天都在加班,哪有时间。” “去民政局不过几个小时的事,这点时间都抽不出来?”章评玉放了筷子,仍是那般调门不高,但挺有压迫性的语气,“阿芙,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不想离了?被傅聿城几句迷魂汤唬得回心转意了?” “您能不能别这么说他。”梁芙不悦。 章评玉看着她,似是自己已有了定论,“回头我给他打个电话。” “您别掺合行吗?这是我跟他两个人之间的事。” “结婚劳动全家的时候,倒不记得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 梁庵道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阿芙,这事你自己要有决断。” 梁芙情绪怏怏地“嗯”了一声。 · 隔日,傅聿城他们也回国了。 乔麦和傅聿城住的地方离得很近,便坐了同一辆车。 出租车上,傅聿城靠着副驾驶车窗玻璃打盹。 乔麦坐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旅行是一件十分劳心费神的事,她也累极,但舍不得睡,心里想着,这是陪他的最后一段。 车先将乔麦送到小区门口。傅聿城下了车,替她拎下放在后备箱的行李箱。乔麦自背包里摸出一份纪念品,让傅聿城转交给杨铭。 “行。那我走了,你早点儿休息。” “学长!” 傅聿城脚步一顿,看着她,“怎么了?” 乔麦笑了笑,“那个……你送我的钢笔,出海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弄丢了。” “多大点儿事也要汇报?那你今年过生日,我再送你一支?” “不用了,”她笑着说,“钢笔好像还是不如中性笔方便。” “也是。” “学长赶紧上车吧,我进去了。”她提着行李箱后退一步,看着傅聿城点头,上了车,那车驶远,拐个弯就不见了。 好像,目送他的背影,没有那么难过,也没有那么沉重。 可能因为,那支分量最重的钢笔,已经被她扔进了海里,沉在大洋深处,远隔千里。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