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用膳了吗?” “嗯。” “阿黎等爹爹做什么?” 阿黎说:“我今日随容辞哥哥去静香书院玩了,还摘了一筐荔枝回来。爹爹吃到荔枝了吗?甜不甜?” 宋缊白喉咙动了动:“甜。” 阿黎欢喜扬唇,又说:“我今天还拜师了,我的师父叫介白,容辞哥哥说是个很有学问的人。” “介白?”宋缊白认真想了想,诧异问:“可是位清贫老先生?” “嗯。”阿黎点头:“是的呢,容辞哥哥说我拜他为师,以后就能去静香书院读书了。” “好好好!”宋缊白摸了摸女儿脑袋:“容世子安排得好,让他费心了。” “爹爹,”阿黎脸上的笑渐渐淡下来,问:“娘亲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闻此,宋缊白喉中一阵哽塞,眼眶慢慢发红。 “阿黎,”他倏地将女儿抱住:“爹爹对不起你!” . 李秀兰的事没瞒着襄阳侯府,后来老夫人在病榻上也得了消息。 “这个恶妇,”宋老夫人骂:“枉我宋家待她不薄,居然心肠这般歹毒。” 三房夫人尤氏在一旁侍疾,也道:“李家夫妻厚道,却生出这样的女儿,实在难料。” “有什么难料的?”宋老夫人说:“许是这个李秀兰嫁了个富家子养得眼皮子浅了,这世上人心最是难测。” “娘说得对。”尤氏点头。 “那李秀兰可走了?”宋老夫人问。 “走是走了,但又被抓起来了。”尤氏道:“我也是听从柳阳街回来的婆子说的。李秀兰身边有个婢女叫采荷,生生被她折磨死,然后一卷草席丢去了乱葬岗。后来李秀兰带着儿子离开,却在路上给官府的拦下了。” “为何拦她?” “她身上背着人命。”尤氏继续道:“随意打杀奴仆若是没人报官倒也无事,哪曾想采荷娘家有个兄长在京城做事,就在镖局里跑腿,得知妹妹惨死,岂肯放过李秀兰?” “听说采荷的兄长曾上门去找李秀兰讨说法,其实也就是想讹些钱,但李秀兰恨死采荷,当然不肯给。当日趁夜收拾包袱离京,不想路上被官府拦下了。” “官府的人怎知道她哪日离京?这动作实在快。” “可不是,还以为是采荷的兄长报的官,后来瞧着不像,也不知是谁人报的。” “不论谁人,总归是做了件好事。” “对了,”宋老夫人问:“老二知道了吧?他那什么动静?” 尤氏道:“这事他肯定知道,不过二哥已经跟李家恩断义绝,对李秀兰的事没问过。” “那就好,他就是得栽个跟头才知道疼。我现在唯一欠心的是你二嫂跟他闹和离,这事若是能有人劝劝就好了。” . 宋缊白即将与戚婉月和离的事也不知谁走漏了风声,整个襄阳侯府都知道了。 原先虽猜到会如此,可没想到会这么快,是以,居然连阿黎也听得了此事。 彼时她才从学堂出来,无意中听婢女说了一嘴,顿时伤心得不行。 当即让小厮驾马车去睿王府找容辞,可容辞不在,于是又驾马车赶去御马巷。 容辞走出来时,就瞧见小姑娘站在门口,哭成个泪人。 “容辞哥哥,娘亲不要我了!”她说。 容辞的心一揪,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啃食般,汩汩生疼。 小姑娘眼眶通红,晶莹的泪水流得两颊皆是,不似旁的孩子嚎啕大哭,只静静呜咽。 连哭也极其乖巧安静,懂事得令人心疼。 容辞忆起上辈子。 午后两人在书房看书,婢女抱了个箱子进来。打开,里头是一些破旧的玩物。 襄阳侯府二房无人,阿黎的院子久不修缮,小书房漏雨,将她保存的那些布偶、书画都淋了个透。得知旧时玩物被雨淋坏,阿黎不忍心丢弃便着人送来了睿王府。 宋缊白与戚婉月在她五岁时和离,之后宋缊白离京外任,戚婉月也鲜少回京城,阿黎就待在她的小书房默默长大。 那是她儿时的玩物,也是她小时候的寄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