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郁声窒住了呼吸,眼睛不住翕动,眼睫毛挠在沈知言的掌心,像有什么羽毛拂过,惹得人心底泛起一丝酥酥麻麻的痒意。 即使自己的眼睛被沈知言给遮住了,但耳朵依旧能听到声音。 影厅的音响里传来电影里暧昧的接吻声与角色的轻轻喘息, 每一声都在刺激着白郁声的神经。 时间好像被无限拉长,电影好像被开了0.5倍速,连背景音乐都拖拉着。 沈知言似乎只是贴了贴她的嘴唇,并没有要进一步深入的样子,两人鼻息相互纠缠着,喷洒在对方的脸颊处,又被影厅内的冷气吹散开, 白郁声放弃了眨眼,干脆将眼睛给闭上,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他的唇角,继而迅速缩回。 淡淡的咸涩味在口腔中晕染。 白郁声突然觉得一直为自己喜欢上一个心里藏着别人的男人而苦恼不已的自己有些好笑。 心里藏着有人的是他,不打声招呼先凑上来的也是他。 你看人家在意么…… 光是这样想着,白郁声就觉得自己憋屈得很,嘴上下了力气,一口咬了过去,随机挣开他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蹭地往座位上面站了起来。 电影中暧昧的情节已经播放完毕,角度一转,来到了五十年后的报社。 视线重获光明,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后来才意识到自己这会儿身处光线昏暗的电影院,就算重新恢复了视觉,也没有刺眼的强光需要她去适应。 由于动作太大,她胸膛微微起伏,嘴角还闪着几丝晶莹的水光,像一颗刚从水里捞出来熟透了的樱桃。 沈知言依旧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下唇似乎被咬破了皮,血丝从伤口处涌了出来,渐渐化开。 他用食指沾了沾自己的下唇,瞥见了指尖一点猩红,继而挑了挑眉,手臂像是没骨头似的搭在了座位的手托处。 “……抱歉。” 白郁声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明白沈知言到底在为哪件事道歉。 披肩顺着她的动作滑落,挂落在她的臂弯处,就好像传统神话故事中,仙女身后飘扬的披帛。 她完全没有理会身后荧幕中的电影才只放了个开头,扭头直接离开了影厅。 —— 虽说这家影院从设备到装修都保持着上个世纪末的风格,但卫生间依旧保持着洁净与清爽,洗手台的角落里摆着某个老牌的固体清醒剂,柠檬味的清香在狭□□仄的空间里散开。 白郁声对着洗手池深呼了一口气,打开了水龙头。 虽然天色已晚,但余温仍旧不容小觑,从外面接进来的水管里流淌的依旧是温热的水。 白郁声两只手都浸在水中,刚刚被影厅中的冷气吹凉的体温渐渐回暖。 她这才看见挂在自己手臂上的披肩,刚刚走得太着急,完全忘了沈知言的东西还披在自己身上。 她抬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梳妆镜。 难得出门玩一趟,白郁声特地化了一次全妆,为了与港市这个地方相呼应,她还特地提早几天跟着网上的美妆博主学习了港风氛围感的妆容。 小姑娘原本的脸型就极其流畅自然,没有什么需要修饰的地方,比平时重了几分的眉毛与唇彩给这张清纯的脸添了一丝英气与妩媚。 港式的复古妆容并不强调饱和度比较高的腮红,作为修饰脸型的工具,腮红打的位置也与现在不太相同,从颧骨连着头发下来,取用饱和度较低的颜色,轻轻浅浅地打上一层。 白郁声偏了偏脑袋,看向了镜子里自己的颧骨,回忆了一下今天出门之前确实将腮红打对了地方,而不是现在镜子里苹果肌那里浮着的一片粉。 她不可制止地又回想起刚刚昏暗影厅里发生的荒唐事。 唇角一热。 水流冲了一会儿,水温这才渐渐变凉,稍微将白郁声的思绪拉了回来。 “啪嗒——” 白郁声关停了水龙头,将自己还淌着水的手搭到了自己的脸颊两侧,试图让自己烧得有些发慌的脸蛋赶紧降下温来。 她有些小后悔。 自己刚刚就应该刚一些,直接把人摁在凳子上质问这个吻究竟是什么意思。 让他亲口讲清楚,总比她这会儿把自己关在卫生间里胡乱猜想来得轻松多。 “哎……” 她耷拉着脑袋,长叹了一声气。 她好像从来就是这样,就算只是小时候与别人吵架,也得等到事后才回想起来当初应该放更狠的话把对方堵到哑口无言。 她最后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面部轮廓滚落,最后汇聚在下巴上,显得整个女孩精致得就像一只做工精细的瓷娃娃。 白郁声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开门朝外面走去。 她在影厅门口的红帘子处踟蹰了好一会儿,也没敢伸出手去拉那块有些厚重的红帘。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