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鸡鸣三声,晨光熹微,露水浸透了枝丫。 小姐欠身起床,旁若无人的翻身下榻,赤脚踏在清凉的石面上,懒洋洋走向大门。房门随即被向外拉开,风吹草动蛙声起,露润花香鸟语清,小姐远眺遥山晓翠,吸几口清气,再一转头,便见景泰一旁垂手侍立,身后一众家仆走动张罗,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为小姐洗漱更衣。 玉簪、梧枝两兄弟早已在小姐离榻的一瞬间,便被景泰用眼神赶回了偏房,昨夜里迭好的袍服还安稳的摆在原地。兄弟二人在床尾跪了一夜,浑身酸痛,荷包一夜叼在嘴里,薄唇也已干裂,二人顾不得这许多,麻利的把荷包套进胯下系好,穿上袍服绢袜,勾上白面麻底的布鞋,从小门儿离去,疾走过层楼迭榭之下,穿行与雕栏玉砌之间,等回了自己的小院儿下房,没理会正在洒扫的家奴们近前的奉承,直进了房门儿。 分坐桌旁良久,弟弟梧枝才缓缓开口道:“哥…………我怕……我坚持不来……”没等话说完,梧枝便啜泣起来。“这小姐………” “这是小姐赏的!收好了!”玉簪拉起了嗓门喊道,直震退了扒在门缝上偷听的众人。 玉簪长嘘一口气,死盯着梧枝,梧枝看着哥哥严厉的眼神,才意识到这是在内府,隔墙有耳,自己再也不能瞎说乱讲了。 梧枝摸了眼泪,清了嗓子,缓缓说道:“这小姐也忒豪气了,咱第一天当班儿,就赏下这么好些……”只见小屋里绳床瓦灶,空空荡荡。“过些日子,给原来咱奴院儿的管教公公送些去……” 屋内二人静坐无语,不一会儿,院子里渐渐又响起了洒扫的声音。 “睡会儿吧。”玉簪缓缓说道。 “别睡了,下次当班儿还两天呢。”梧枝也恢复了平静。 为小姐夜里暖脚的小奴原是三班倒,共三对六人,算上被赶出去又叫回来的晴山和蝶翅,便是四对八人,按小姐昨夜里的意思,这八人仍算三班,玉簪、梧枝掺进晴山、蝶翅,这四人以后便是一组。 “咱刚来,万许小姐夜里招呼呢,睡会儿吧。” “嗯。” 兄弟二人收拾了精神,出屋和一众内府奴仆说了话,一番洗漱后,再回屋里时,原本空荡的房间已多了不少物什,瓜果梨枣、香干蜜饯、篓茶翁酒堆满了那一方小桌。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不多言语,栓门落锁,脱衣去袜,翻身上床,裹进了被里。 梧枝把被子蒙住了头,看着哥哥,静静的流出两行清泪,半晌无言,只是紧紧攥着哥哥的手。 “哥,我原以为我是不怕罚的……”说着话,梧枝紧皱了眉头,晶莹的泪珠被滚滚挤落。 “姨娘是怕给你罚坏了,卖不上价钱,算不得真罚……小姐扇你几下……那宝贝,也算不得真罚……憋得久了,是疼些……没事儿……”玉簪抬手为弟弟抹去了眼泪。 梧枝眉头渐渐舒开,又轻轻阖眼,一夜的疲倦,蒙上了心头。 梧枝喃喃轻语:“哥,小姐真美啊……像咱妹子……” “咱哪有妹子呢……”玉簪浅浅细言。 “哥,我下身儿……还是不舒服……” “睡吧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