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怀突然说:“青瑶,你什么时候认识于锦铭的?” 苏青瑶僵在原处,勉强道:“谭碧好心帮我介绍的,说认识他对你我有好处。” “也是,四少风头大的很,他一来上海,多少家的小姐都没了魂……青瑶,你觉得他怎样?” “还行,他人蛮好说话的。”苏青瑶斟酌着自己的态度。“这些事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小乖,这世上有些不能做的事,假如你哪天真去做了……当然,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犯傻去做了。”徐志怀慢悠悠说着,一手掰过她的脸,虎口卡在下巴,唇间的酒气带着笑音喷在她脸上。“瑶,那天,我会报复你的。” 苏青瑶唇微抿,脸色有些发白。 头顶高悬铡刀的人,怎么能和手握铡刀起落绳索的人,谈爱情,哪怕对方一次次许诺这刀永不会掉,但坐在刀下的囚徒如何敢信。 这么些年,她没法爱他,多半出于此。 “说着玩的,你还当真了。”徐志怀很快又改口,给了两个迥然不同的回答,“没什么是你不能做的,做错事了我也会帮你解决。瑶,我是你丈夫。” 说罢,他放开她,起身提起出门穿的外套,走下楼。 他找到吴妈,将大衣递给她,道:“明天出门丢垃圾顺道扔了,别让太太瞧见。” 吴妈接过,看了看,正想说这衣服瞧着还新,怎么要扔,一翻,右侧腰部的内衬赫然出现一道笔直的裂口,足有一根食指的长度。 “这、这,怎么搞的。” “日本人拿刀划的。”徐志怀冷然道。“这回不是普通的暴乱,是蓄谋已久。” 吴妈两手攥着外衣,小声问:“太太怎么说?” “她没必要知道,我已经回来了。”徐志怀看向窗外,暮色四合中,正落雨。“你也别多嘴,传出去了唯你是问。” 一步步入夜,天乍寒,雨飘飘洒洒地落。青灰的幕布零零落落涂抹着水痕,一些惨凄,一些颓唐,雨珠打在临街的瓦檐,沙——沙——沙—— 于锦铭一路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开车回家。 他停好车,拿钥匙开门,进屋走到客厅,在墨绿色的沙发坐下。 贺常君听见于锦铭关门的响声,从书房出来,问要不要吃饭。要没吃,趁还能叫,他赶紧打电话给大酒楼点菜,叫堂下伙计送到家。 他刚从谭碧那儿送盘尼西林回来,棉袄一股香喷喷的脂粉味。 于锦铭不答,自顾自点上一根细烟,靠着沙发,仰头喷出一个烟圈。 贺常君瞧出他神色不对,上前几步,问:“你这么晚回来,做什么去了?叫你买的东西呢?” “我在店里遇到苏小姐,开车带她兜了一圈,”于锦铭道,“折回来的时候外滩封路,巡警说日本人在闹事,我不放心,就送她回家了。” 贺常君清楚就于锦铭这德行,事情不可能这样结束,便背着手,恨铁不成钢的老夫子那样问:“然后呢?” “然后我碰见她丈夫,再然后我在她家和她,还有那个男的一起吃了饭。”于锦铭懒散道。 “于锦铭,苏小姐可是有家室的人,你别胡来。”贺常君一撩衣摆,坐到他身侧,看人如见鬼。“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有家室,什么叫有夫之妇,什么叫伦理道德。这闹不好是要身败名裂的。” “简单,她成寡妇不就行了?寡妇总没家室了吧。”于锦铭托着下巴,微微笑着说。 他说假话也像真话。 首-发:po18.space「po1⒏space」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