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发冷,四处挂上了红灯笼, 颇为喜庆, 纷纷扬扬的雪从洁白的天空慢慢飘落, 太子依旧不许庄怀菁随意出去。 长眼睛的人都知道他这是怕了上次的事, 宫女伺候时战战兢兢,生怕庄怀菁磕着碰着。 庄怀菁膝盖已经好了,她是不喜人太拘着的,偏偏太子又是一副她一出去必定要出点事的样子, 还搬出太医的话,让她想辩解都没法子。 不过他时常陪着她, 庄怀菁和他一起, 倒也再有什么闷躁。 庄怀菁虽察觉到太子与皇帝的有隙,但也没在此事上谈论太多, 因为太子并不放在心上。 她以为太子对皇帝是有恨, 但庄怀菁后来慢慢发现不太对。 太子很少在她面前掩饰, 无论是欲还是别的情绪——他对皇帝,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毫不在意。 如果较真一些……或许还掺杂些漠然的利用, 利用皇帝对德仁皇后的愧疚。德仁皇后去世时太子年纪尚小,不记事,记不得母后什么样,加之又是养在宫外,与皇帝见面不多,自然也谈不上感情深厚。 他的手段确实是多,底下皇子都比不上,也难怪才回来几年,就把这储君之位坐稳了,庄怀菁佩服他这点。 可这却实在是……有些薄情了些。 他从小离宫,庄怀菁无法评价太多,她只是在想太子对旁人这样,对她会不会也是如此?她是极为冷静的人,稍稍转了心思后,放出去的心也微微收了一些。 但太子没给她收心的机会。 怀中的胎儿已经三个月,她有时吃不下东西,他便寻了很多能补身子味道又好的,让她坐在他怀里。虽是嫁入东宫,但却如同在家中一样,太子的照顾甚至比她的丫鬟还周到。 庄怀菁有时都红了脸,他一个大男人,做起这些事来,属实太熟练了些。 等庄怀菁坐在他怀中吃饱后,他的额头又靠在她的肩窝上,轻抱着她笑。宽厚的胸腔微微震动,直把庄怀菁弄得面红耳赤。 她都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太子以前是很少笑的,便是刚伺候的小太监也知道如果太子殿下心情十分好,那他一定是才从太子妃殿内出来。 他不在她面前掩饰自己,狠毒让她发现,冷漠让她看见,如蜜般的柔情,庄怀菁自然也忽视不掉,脸红闷热,从没人给过她这种感觉。 她对外是怀了两个多月,但知内情的人知道三个月已经过去。皇家的年宴还有几天,礼部已安排妥当。 她这胎是虽是头胎,但脉象,胎位都稳得很,只需慢慢等七个月后,安排一场意外。 期间有大臣为了讨好太子,想送个侍寝的女子,以望飞黄腾达。 那名女子扮作婢女倒酒,故意绊倒,洒了太子衣衫,本是想做泪眸可怜,度一夜春风,结果因弄湿太子妃做的衣衫,被杖责三十大板,命都差点没了,那大臣还得擦着汗谢罪。 庄怀菁倒没听过这种事,太子每日按时回东宫,身上不沾脂粉味,又因她有孕闻不得酒味,他连酒都很少喝,常以茶代酒,清心寡欲。 要不是几乎每天都帮他解决那档子事,庄怀菁或许就信了他这模样。 旁人不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只以为他不喜贿赂一事,提着尾巴,日后也没敢再做这种些事。 皇帝的病日益加重,但他没让任何一个嫔妃侍疾,只让太子和一些官员进出,最得宠的柳贵妃都被拦在养心殿外,二皇子倒是被召见一次。 他们间说了什么,没几个人知道,太子倒是知道,却只是淡然不语,什么都没说。 他的路已经铺平。 皇帝在年宴的时候出来了一阵,没多久就又回去了,底下的人心思各异,猜他还有多久时日来活。 庄怀菁坐在太子身边,明显察觉到旁人的视线在太子和二皇子身上转,其他皇子性情不是莽撞就是没主见,如果真的要争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