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味道充斥着她的鼻腔, 昭苏的产道开始大量地失血,无论扎布苏怎么扶,她都站不起来,不到片刻,便倒在栏杆的干草之中。 一尸两命,这对于清贫的贺兰家来说,算是雪上加霜的损失,特木尔道:“我们今年冬天还熬得下去吗?” 托娅久久地跪在昭苏母子身边,垂头不语,扎布苏看出她的一样,把摇摇欲坠的她抱起来:“托娅,你怎么了?” 托娅的两颧通红,扎布苏伸出手探探她的额头——她发着高烧! 托娅神志混沌:“我要到死水池边受刑了,所有的肉都要腐烂。” 扎布苏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托娅,不要吓大哥。” 托娅紧紧攥着鸦骨吊坠,浑身打着摆子,牙关抖动,很快也昏了过去。 察玛诊断,是很严重的风寒,写下药方,命特木尔熬煮,半个月的时光里,贺兰家的毡帐被草药的味道熏蒸着,帐前的河水都被药渣染成了棕褐色。 扎布苏彻夜守在托娅身旁,事事亲力亲为。人们都传,贺兰家的小孙女就要死了。 牧仁每隔两天就会执着地亲自来到帐前,不求见面,只求可以献上一些名贵的药材,牧仁知道扎布苏定不会叫自己轻易看望托娅,每次都识趣地放完药材走开。 察玛每次都看在眼里:“都兰,你说,这个牧仁多好的孩子,和托娅多么相配。” 都兰含着泪:“托娅心里也有牧仁,如果她能挺过来,一定会嫁给他的。”她这几日每日登门,她和托娅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日日凑在一起玩闹,在她的记忆里,托娅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病,她面色一日比一日苍白,呼吸一日比一日微弱,皱着眉头,说着胡话,连汤药也喂不进几口。 “胡说!”扎布苏闻言,暴跳如雷:“我妹妹一定能挺过来……”当然,醒来以后,也一定不会嫁给那个该死的阔少爷! 托娅奄奄一息的第十天,察玛流干了眼泪,头发已经如雪一样彻底花白;特木尔面如死灰,说自己和托娅是孪生子,十指连心,他觉得从今早开始心慌极了,自己的灵魂好像一下子轻了一半。 “是不是托娅真的要走了?”特木尔哀戚地问着大家,也似乎在叩问这天神。 大家都心知肚明,医术最高明的察玛无论如何救不活的人,那就是真的回天乏术了。 都兰不愿意相信自己最好的伙伴就要这样撒手人寰了,她是一个何其幸运的宠儿,有最美的容貌,有最多的偏爱,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春光一般明媚的笑容,天不怕,地不怕……命运何其无常,明明前几天还动如脱兔的一个人,如今已经形容枯槁,她捂着脸在角落里啜泣。 人们都把目光投在扎布苏身上,这个家里最爱托娅的人,他蓬头垢面,仅仅七日,他高大的身躯已经哀毁骨立,可他的神色仍然坚毅,凹陷的眼眸闪着泪光,却执拗地不可能从托娅脸上移开——他不相信托娅就这样弃她而去了。 “不可能!”扎布苏将托娅的被子重新掖好,披衣而出,“照顾好她!我很快就回来!”他又宰了一只上了膘的肥羊,不顾任何人的劝阻,向阴山奔去。 \\ 没藏法师对扎布苏的到来并不意外:“怎么了?扎布苏。” 扎布苏重重地跪下去:“法师,我的妹妹要死了,你能救救她吗?” 没藏法师看向他虔诚的双目,澄澈的眼波里,既有希望,也有绝望:“杀了她的人,是她最亲的人,也是她自己。” 扎布苏大惑不解:“请法师明示,只要能救回我妹妹,我愿意做一切。” 没藏法师摇了摇头,长吁一声:“我说过,乌鸦头骨只能替她抵挡一时的厄运。” 扎布苏不停地叩头,直到额头流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