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景如今一闭眼,还能想起那日南云委屈的模样来,若是连身边的人都护不住,那未免也太没用了。 所以他不动声色地设了个陷阱,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借着太子的贪念引他踏进了陷阱,又将刀递到了秦王手中,趁其不备狠狠地捅了一刀。 不死也得脱层皮。 贤妃显然并不知道此事,听后,怔了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母妃,”萧元景定定地看着她,“我无意于皇位,可那个位置也不能落到太子手里。” 贤妃抬手掩住了半边脸,想起当年的旧事来。 一转眼,也已经过了七八年了。 那时她与皇上的感情很好,宠冠六宫,萧元景与成玉也是皇上极疼爱的孩子。她从未有过不该有的心思,可在宫中得宠就是原罪,所以皇后恨上了她,太子也恨上了萧元景。 一日,她正在昭阳殿给皇上绣着香囊,却忽然有內侍来报,说是三殿下落了水,被救上来时已经昏迷不醒。 她没来得及收回针,直接扎了手,疼得厉害。 十指连心,但这远远不上看见昏迷不醒的儿子时的心如刀绞。 那时正是隆冬,衣裳厚重,落水原就是要了大半条命的,可巧萧元景还有风寒在身,那就更是雪上加霜了。他还尚未从昏迷中醒来,就开始高烧发热,怎么都止不住。 连太医院资历最老的院判都束手无策,说是只能竭力医治,余下的,就还得看三殿下自个儿能否挺过来。 贤妃几乎都要疯了,一时只顾着哭,眼都哭肿了;一时又要彻查,非要抓出那个罪魁祸首来,杖杀了不可。 皇上将她搂在怀中安慰着,还陪她守在病榻前,等着萧元景醒来,可却并不肯下令彻查。 好在萧元景吉人天相,最后熬了过来,虽也落了时常头疼不已的病根,但好歹算是保住了这条命。 而也是直到他醒来后,贤妃方才知道,原来竟是太子争执之下将他推入了湖中。知道此事后,贤妃便立时去令人寻了皇上,请他做主。 她原也是个聪明人,可偏偏这事上却犯了傻。 皇上若真是有心去查的话,又怎么可能查不到?根本就是查到了,但是并不愿意闹大,所以反而替太子遮掩起来,以求大事化小罢了。 毕竟兄弟阋墙的事情若是传出去,皇家的颜面要往哪儿摆呢? 皇上好声好气地劝着,担保此事过后,必定会重重地责罚太子。还说既然元景已经醒过来,那便也就罢了,没有必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这么些年来,贤妃一直以为自己是皇上最爱的女人,自己的儿女也是皇上最疼爱的孩子,直到如今方才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不过是赏些东西、说两句甜言蜜语,临到这种时候,又有什么用? 她气得很了,将手边的东西都拿过来摔了,几乎砸了半个昭阳殿,不依不饶,也不肯顺着皇上给的台阶下。 皇上早就习惯了她温柔听话的模样,平时的小性子能当做是情趣,可如今却也是被惹恼了,发火质问她,难道想要太子偿命不成? 贤妃砸得累了,也不顾什么形象,跌坐在那里垂着泪,又指了指殿外,让皇上离开。 经此一事,她与皇上算是彻底决裂,闹开来。 她再不想去邀宠讨巧,也让萧元景撇清干系,自此以后当个闲王,再不掺和半点。 这是她心灰意冷后做下的决定,萧元景很孝顺,听从了她的意思,由着太子与秦王为了皇位明里暗里较劲,自己却并没插过手。 直到如今,他不动声色地设下了这个陷阱,几乎要了太子半条命。 贤妃默然审视着萧元景,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过了许久,方才又道:“既然你自己已经想好,那我也不再阻拦。只一句,那位置着实不是什么好的,你需得三思。” 萧元景坐直了些,颔首道:“好。” 贤妃将他叫过来,原本是怀了些责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