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虽性情柔弱,但却并不傻,知道南云这是着意安慰自己,便又觉得眼酸。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哭,伤身体不说,也会惹得女儿担心,因而强撑着忍了回去。 南云不在的这些日子,她与桑榆聊过,也想了许多,大为后悔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若她能早些想明白,不要一蹶不振这些年,南云也就不至于这般辛苦,甚至还要答应梁氏条件,到宁王府去受委屈。 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许多,如今能做的,也就是快些养好身体,别让南云再为此担心。 “阿云,”姜母拉着她的手,一同在床边坐了下来,轻声道,“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南云连忙道:“并没什么妨碍,您不必担心。” 不管有没有事,她都是大包大揽地自己扛过去,从不肯表露出来,以免让母亲担忧。 姜母见她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更是唏嘘,便叹道:“你若是有什么委屈,有什么难处,只管告诉娘。我不再不像先前那般了,你也不必自己全扛过去……哪怕我做不了什么,好歹听一听,也是好的。” 这两年来,南云从来没听她这样说过,一时间甚至还没能反应过来。片刻后,方才犹犹豫豫地问道:“娘,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她虽没明说,但母女两人都很清楚,她说的是先前执意要入京到宁王府去的事情。 姜母怔了怔,叹道:“我从没气过你。” 若非要说,她也不过是气自己罢了。只不过她如今也已经明白过来,这样自责的话说出来,非但无济于事,还会也带累着南云难过,所以便不再说了。 南云回来时忐忑不已,生怕会与母亲再起争执,又或是惹得她落泪伤身,如今见着她这般模样,着实是意外极了。 惊讶之余,便是欣喜。 就仿佛是否极泰来一样,她先后经历了许多变故波折,为生计所困,一度都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可如今却渐渐地都好起来了,不必再为银钱发愁,母亲的病也有了好的苗头,宁王府中的种种逐渐顺遂起来,而母亲的态度也与先前迥然不同。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真的没什么麻烦事,”南云同母亲再三担保,而后又道,“只是离家数月,难免有些思念,所以回家来看看。” 姜母端详着她的神色,见不似作伪,方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后道:“我在家中一切都好,你也不必挂念。如今还有桑榆帮着,等过些时日我的病再好些,事事都能自己来做,也就不用劳动她过来了。” 南云回握住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那您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快些好起来。” 姜母点点头,沉默片刻后,方才又问道:“你在宁王府……过得可还好?有没有人难为你?宁王的为人如何?” 她原是不想立时提的,可到底放心不下,忍不住还是问了。 南云倒是早就料到母亲会问此事,微微一笑:“我在宁王府过得很好,您看,我都胖了不少呢。没人难为我,还有几个相熟的朋友待我很好。” 她隐去了衣裙的事情不提,而后又笑道:“宁王殿下他是个很好的人,姨母当初将他夸得天花乱坠,也确是有道理的。” 这话倒不独是为了安慰母亲,南云打心底里,的确是觉着萧元景很好的。 从相貌上论,他生得龙章凤姿,一表人才;从才学上论,他写得一手好字,在书画上颇有造诣;从人品上论,他为人和善,德行俱佳。 尤其是在太子等一众纨绔的映衬下,他的确担得起那些个称赞。 更何况,萧元景待她的确很厚道了。 虽说萧元景偶尔会有些恶趣味,但大多数事情上,却都是嘴硬心软,能称得上是温柔了。 南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她自己尚不是多么好的人,自然也不会要求旁人十全十美。对她而言,萧元景能做到如今这地步,已经很足够了。 姜母一直在留心观察着自家女儿的神情,见她说这话时,不由自主地抿唇笑了起来,便知道是出自真心,而不是为了安稳自己所以扯的谎。 安心之余,却又有些担忧起来。 “阿云,”姜母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位宁王殿下?” 南云没料到母亲竟然会直接问这种问题,不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