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将她们送到了绸缎庄附近,而后才自去送货。 南云与桑榆向这车夫道了谢,下了马车。 “这边走。”桑榆早前是送兄长来过这里的,倒还记得路,七拐八拐地将南云带到了绸缎庄。 这绸缎庄叫做“元盛”,是京中有名的老字号,开了足有百年,颇负盛名。 元盛在外地也有诸多分号,每年都会招收不少学徒,当初桑朴能到元盛来当学徒,还是费了番折腾托了门路的。 桑榆来时气势汹汹的,可到了这绸缎庄后,却还是耐着性子堆出些笑意来,同人打听着。 那看门的仆从原本是一脸不耐的,但见桑榆与南云生得好,态度便不由得好转了,连说话的语气都放缓了许多:“这庄子里都是制衣的,不能随便放人进去。你兄长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可以替你去打听打听。” “那就多谢这位大哥了。” 桑榆报上了桑朴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讲是哪个字,那门房便恍然大悟似的“啊”了声。 “你要找的原来是他啊,”门房看向桑榆的目光带了些怜悯,低声道,“他近些日子玩忽职守,管事的说了几次,还是屡教不改,前几日便将他给赶走了。” 桑榆一怔:“赶走了?” 昨日桑朴回家之时,父亲问起近况,他还是敷衍着说一切都好,决口不提自己被赶了的事情。 “是啊,”那门房颇有些惋惜,“他在这里当了几年学徒,原本都能外放出去转正了,不料临到头落了这么结果,旁人提起也都觉着可惜。” 桑榆半晌没能说出话来,脸色也显得很是苍白,南云不动声色地握了握她的手,又向那门房笑道:“您既是知道他被辞退,想来应当也听说过旁的吧……譬如他去了哪儿?” 南云的语调温温柔柔的,没等她再问,门房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了:“我倒是也听人提过,说他原本也是个老实肯干的,只是早些时候被桃花巷的女人给哄住了,所以才做了这傻事。如今若是没回家,想来就是又去了桃花巷吧。” 南云道了句谢,又问道:“你可曾听过,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门房挠了挠头,咧嘴一笑:“自然是听过的,芙娘。” 南云记下了这名字,又道了句谢,牵着桑榆的手向外走去。她察觉到桑榆的手在微微发颤,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太过震惊难过。 “你莫要气坏了自己,”南云握着她的手腕,轻声安慰道,“等见了桑大哥,同他好好分辩就是。他本质并不坏,只是一时迷了心窍,说通了也就好了。” 桑榆磨牙道:“这事我同他没完。” 两人从绸缎庄的后门绕了过去,到了门面所在的大街上,南云四下看了眼,同她道:“饿不饿?若不然吃些东西再过去?” 桑榆心中虽气得厉害,但也知道并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加之肚子的确是饿了,便同南云在一旁的摊子坐了,点了碗阳春面。 摊主收了钱后,利落地张罗起来。 南云余光瞥见那绸缎庄正门前停了辆马车,华丽得很,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看了眼。 在宁王府呆了数月,又跟着萧元景到西山行宫去了一趟后,南云也算是开了眼界,见识许多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就譬如眼前这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单看其规格,便知道必定是王侯之家才能用得起的,或许还要再往上些。 紧接着,从绸缎庄出来的人印证了她的猜测。 “看什么呢?” 桑榆见南云看着那边出神,也随之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珠光宝气的美人从绸缎庄正门出来,身边拥着好几个婢女,绸缎庄的掌柜更是亲自送了出来,恭敬得很。 桑榆好奇道:“这是什么人?” 南云不动声色道:“如今的太子妃。” “难怪这么大的排场。”桑榆只感慨了句,便收回了目光,并没多大兴趣似的。 南云犹豫了下,若无其事地问道:“阿榆,你觉不觉得我与这位太子妃的长相有几分相仿?” 听她这么问,桑榆方才又抬头看了眼,恰逢着那太子妃扶着丫鬟上了马车,瞥见了个侧脸。她虽不明白南云为何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说道:“若非要说的话,的确是有那么一丁点。但大家都是一双眼一张嘴,细扣起来相仿的人多了去了。” 想了想,桑榆又补了句:“而且你比她生得好。” 南云平素里虽从不同旁人提起,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在意这件事的,只不过多思无益,也就不去自找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