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敢多问的,可桑榆却是没半点顾忌,一边走一边同她笑道:“你别瞒我,究竟是有什么事?方才宁王殿下说你在闹脾气, 这倒是个稀罕事。” 以南云的好性子,桑榆这么些年,也没见她闹过几次脾气。 “才不是,”南云忍不住辩驳了句,但声音随即又弱了下去,抱怨道,“分明是他不讲道理,如今倒是尽数甩到我身上了。” 桑榆含笑听着,她并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只今日所见,倒像是对新婚的夫妇打情骂俏似的。 倒也不能怪她眼力差,只是方才萧元景那表现太过从容,语气也如同开玩笑似的,着实看不出来是动了怒的吵架。 “那你同我说说,宁王殿下是如何不讲道理了?”桑榆抬手遮了遮日头,眯着眼笑道。 南云只听这话音,便知道桑榆八成是误会了。 只不过她的确还没想好要如何来说这桩事,再加上桑榆刚来,她也不想那这件事来坏心情,便将错就错,由着桑榆误会了。 等到了风荷院,南云吩咐人摆了各色点心来,便尽数将人给遣了出去,亲自给桑榆沏了茶。 “你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南云将茶盏推到她面前,又挑了桑榆喜欢的糕点递了过去,关切道。 “不用担心,并没什么事。”桑榆摆了摆手,先让南云安了心,而后方才细细解释道,“你知道我大哥的事情,他因着先前干的那些个混账事,将元盛绸缎庄的活给丢了。我爹倒也又托人去问过,人家说是不缺人,不肯再收他。” 先前桑朴这件事,南云算是从头看到尾的,自然也清楚。 桑榆喝了口茶,继续道:“可他一个大男人,总在家中呆着也不算事,我爹便想着将家底都拿出来,让他正经做个生意试试。” 桑父原本就是个货郎,除了农忙时节脱不开身外,其他时候都会出门去走街串巷做生意,多少也能赚些银钱,这些年来或多或少也算攒下些家底。 他见独子已经改过自新,心思便活络起来,生出这么个主意来。 “不过我爹还没告诉大哥,只同我商量了,”桑榆虽是个姑娘家,但打小就强势得很,比桑朴这个大哥还要靠谱许多,所以家中有什么大事也都会问过她的意思。她咬了口点心,又说道,“可做生意又不是什么容易事,我便没立时应下来,想着来京中看看再说。” 南云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做生意的确不是什么容易事,先前家中举步维艰时,南云也想过各种法子。 可做生意要耗费的时间、精力都太多,一个不妨,说赔也就赔了,再加上她得照顾母亲分身乏术,最后还是只能作罢。 “我平素里难得到京中来一趟,恰好从宁王府附近过,便想着来看看你。”桑榆掸了掸落在袖上的糖霜,抿唇笑道,“你过得好,我便尽可以放下心来了。” 桑榆并不同南云见外,她站起身来,四下看着。 风荷院里里外外的布置都精致得很,萧元景当初放了话,私库中存着的东西流水似的往外搬,他又不缺银钱,这里用的所有东西都是在不逾矩的基准上挑得最好的。 就这么个院子,比许多世家贵女的住处都要好上许多。 桑榆虽认不出都是些什么,但一眼望过去,也知道是必定是费了不少银钱的。 南云轻声道:“他的确大方得很。” 除却先前那场争吵不提,旁的事情上,萧元景从来没亏待过她半分,又温柔又大方,让人说不出半句不好来。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会一点点沦陷,几乎生出一种被萧元景肆意宠爱着的感觉来。 很不真实,像是场美梦。 直到数天前宁老夫人的那场寿宴,方才倏然惊醒,不至于弥足深陷。 “娘娘,”白芷在门外回禀道,“小厨房已经送来了饭菜,可要摆饭?” 南云回过神来,出声道:“摆饭吧。” 因着萧元景的这些天来一直都是在她这里用饭,所以小厨房也都是默认一并都送到风荷院的。 眼见着饭菜摆了满桌,桑榆先是惊讶,随后方才回过味来,偏过头去同南云笑道:“我是不是将宁王殿下的位置给抢了?” 南云抿了抿唇:“无妨,厨房另做饭菜给他送到正院就是。”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