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了自己心中的这道坎。 她对宁烟并没多深厚的感情,未曾叫过她“娘”,自然也没这个资格来替她做决定。 无论认或不认,都得一视同仁才好。 没道理为了点利益认下伯恩侯这个爹,但却忽视了宁烟这个娘当年受的罪,轻飘飘一句话就将那些血泪给抹去了。 南云固守着自己初衷,撇得干干净净,并不愿掺和其中。 “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希望侯爷不要再来打扰。”南云站起身来,看了眼伯恩侯灰败的脸色,摇头道,“覆水难收,又岂是从旁处能补得回来的。” 南云原以为此事到此为止,却不料将要开门离开的时候,伯恩侯却忽而又开了口。 “我知宁王待你很好,锦衣玉食,所以也不在乎我能给你什么,”伯恩侯低声道,“可你难道就不为他想想?” 南云扣在门上的手一紧,回过头来看向他:“侯爷此话何意?” “你若没有侯府的家世出身,如何能当得了宁王正妃?”伯恩侯低垂着眼,缓缓道,“你兴许会说,自己并不想当什么正妃,但宁王又不愿另娶,届时岂不是要为你左右为难?万一皇上再逼着他立妃,难道要他抗旨不成?” 他方才滔滔不绝的时候,留意了南云的反应,见她只在提及萧元景时略有反应,便知道她究竟在乎什么。 “宁王待你那般好,你难道就舍得他进退维谷?”伯恩侯端起了茶盏,抬眼看向她,“先前我到宁王府去,将你的身世告知于他时,你猜他是什么反应?” 这话说好听了是劝告,说不好听了,都能算的上是胁迫了。 南云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呼吸一窒,咬紧了牙。 第100章 若南云方才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 如今就该是一副父慈女孝其乐融融的情形了。可她非但没应, 还毫不留情地挑明了伯恩侯的用意, 戳了他的痛处。 伯恩侯这些年来高高在上惯了,先前好声好气, 可真被踩了痛脚之后, 就不由得恼羞成怒了。他虽口口声声说着想要补偿南云, 但实际上并不怎么爱这个女儿。 就如同南云所说,他归根结底是为了自己的心安罢了。 南云能看出来他对宁烟有情,也知道他的愧疚与懊恼都是真的,只不过事有先后, 抵不过他自己就是了。 这么些年, 他从世子到伯恩侯, 手中的权利大了,可那点劣根性仍旧是没变的。 南云并没理会他这话,直接开了门, 临走的时候又听见伯恩侯说道:“你若是什么时候改了主意, 尽可以来寻我。今日所承诺的, 依旧作数。” 南云冷笑了声, 反手摔上了门。 她走得干净利落,并没半分犹豫,可及至出门下了楼后,神情却不由得凝重起来。 伯恩侯说的话,南云的确是听了进去,也挂在心上了的。 依着伯恩侯所说, 萧元景起初是想要她认回侯府的,只不过后来见她不愿,所以才没勉强。 萧元景不会不清楚此事的利害关系,可她不情愿,萧元景便并没勉强,也没说她半句不是,甚至连提都没提…… 南云咬了咬唇,心中涌出些说不出的滋味来。 才刚一下楼,白芷便立即迎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唤了句:“娘娘……” 南云抬眼看向她,勉强笑了下:“不必担心。” 桑榆也跟了过来,关切道:“快晌午了,你是要在外边再转转,还是回府去?” “回府吧,”南云低下头,叹了口气,“阿榆,你若是无事,能否陪我回去……” 没等她说完,桑榆便满口应了下来:“当然可以。” 回去时一路上南云都安静得很,并不说话,垂着眼睫出神,漫无目的地想着事情。桑榆见此,也没出声打扰她,耐心十足地陪在一旁。 及至回到风荷院,南云方才发现萧元景不知何时离了府。 白芍传话道:“王爷说是有事要料理,晌午怕是回不来,得等到晚上了。”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