慨道:“你先前同我提此事时,我还觉着离谱,却不妨竟是真的。旁人总说血脉相连,如今看来,还是颇有道理的。” 南云指尖仍旧有些颤,她并没急着令人请姜母过来,而是又向桑榆反复确认,以免闹得空欢喜一场。 “千真万确,”桑榆担保了句,随即又道,“此外,我还多问了容安几句。” “他如何说?” 桑榆叹了口气:“他说这身世来历,不能听信一面之词,得问过家中长辈之后再说。” 南云愣了愣,低声叹道:“这也是情理之中。只不过,他直愣愣地去问,若是对方有意相瞒不肯认,届时又该如何?” 毕竟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突然追究起身世来,谁知道容家是会如实相告,还是推脱敷衍? “这我也说不好……事情就是如此,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桑榆试探着问道,“你是立时就告诉伯母去,还是暂且压下,等到过些时候再说?” 她方才急着来告知南云此事,并没来得及多想,如今冷静下来再想,顾虑的确不少。 南云自个儿也拿不定主意,不过她也没来得及犹豫太久,便有丫鬟来传话,说是姜母到了。 姜母这些日子来,一直暂居王府陪着南云,准备等到姜父祭日一并回家去。此番过来,原本是想要同南云商议一下明日之事,却不妨正好撞见了桑榆。 她心中原就一直记挂着容安那事,见此,随即就反应过来。 在她追问之下,南云也没了法子,索性将此事和盘托出,尽数告知了姜母。 姜母听后又惊又喜,身子都有些发颤,她动了动唇,没能说出话来,片刻后却又忽而以手掩面,落下泪来。 百感交集,大抵就是如此了。 南云连忙扯了帕子去替她拭泪,桑榆也在一旁道:“失而复得,恭喜伯母了。” 姜母抹去了眼泪,随即问道:“他眼下在何处?” 南云为难得很,给桑榆使了个眼色,桑榆心下叹了口气,复又解释道:“这事……于他而言兴许太过突然,所以需要点时间缓一缓。” 姜母怔了下,领会到桑榆这话中的未尽之意,她先是垂下眼去,看起来似是有些难过,可随即却又抹泪笑了起来:“知道他平安,如今活得好好的,就已经足够了。至于旁的,并不重要。” 这些年来,姜母心中一直难安自责,觉着自己当年若是再小心谨慎些,孩子便不会丢。 午夜梦回之时,她时常会做噩梦,梦见孩子过得很是不好,质问她为何不看好自己。平素里,她见着路边的乞儿之时,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触景生情。 如今知道他被大户人家收养,这些年来过得好好的,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姜母伏在南云肩上,又是哭又是笑的:“等明日见了你爹,我也总能给他一个交代了。” 南云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与南辰虽非血亲,但这些年来的的确确是将他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看的。 一时间,被带得也落下泪来。 见她如此,姜母倒是竭力止住了,反过来劝她道:“阿云,你如今还怀着孩子呢,可不能哭伤了身子。” 桑榆也连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帮腔劝着。 等到晚些时候,送走了桑榆,姜母也回了住处之后,萧元景总算是得了机会过来。他将南云拉到身边来,仔细地打量着,片刻后叹了口气:“不许再哭了,好不好?” 南云软着声音应道:“好。” 萧元景这才笑了,陪着她用了饭,自去休息。 及至第二日一早,萧元景早早地起身,陪着南云回家。 萧元景以往出门时总是轻车简从,可这次却额外带了四个侍卫,他虽什么都没说,可南云却莫名不安起来。 “并没什么事,”萧元景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忐忑来,宽慰道,“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南云点点头,并没多问,但心中却也明白——如今局势怕是一触即发了。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