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胡人扯下披风,将动弹不得的阿绾一裹,扛起来就走。 他们一阵狂奔,来到约定处。 苏图已经脱身了,扫了眼他肩上的人:“抓到了?” “是,汗王。” “走吧!” “是。” 他肯离开,下属们松了口气,赶紧将准备好的马匹牵来。 一行人上马,带着裹成卷饼的阿绾,离开京城。 长生寺闹了这么一出,想也知道接下来官府会出马,他们是胡人,身份经不起细查,哪里敢留下来?趁着官府还没来,连夜快马离京。 一口气跑了大半夜,连过两个州府,直到天光大亮,这一队胡骑才停下来。 他们找了个地方暂时休息,吃点东西。 苏图略缓了缓,便让人解开披风,看看那女人是不是还活着。 然而披风一解开,看到滚落出来的女子,他愣住了。 尽管她脸上沾满了尘土,但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就是你们抓的人?”他问下属。 下属定睛一看,大惊:“怎么会是她!我明明……” 苏图拧着眉头,回身去看。 经过一夜疾驰,云京离他们已经百里之遥。现在再想回去抓那女人,已经来不及了。 他低头摸了摸阿绾的手,无声叹了口气:“拿热水来。” 这么冷的天气,在马背上颠了一夜,看她的样子,又是有伤在身,再不采取措施,怕是撑不过去。 搓热了手脚,阿绾终于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一时间弄不清楚自己在哪。 这是在做梦吗?苏公子…… “醒了?先喝点水吧。” 阿绾懵懵的,让他喂着喝了热水,神智才慢慢恢复。 “这是哪里?我不是……” 她脑中电光石火,瞬间明白过来,不可思议地瞪向苏图,颤声问:“你、你就是胡主?” 苏图神情平静,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得到确认,阿绾想拍死自己。 她错过了多好的机会啊!如果她早一点发现,那么…… “你想杀我?”苏图的声音传来。 阿绾抬头看着他。 苏图的目光很复杂,有些不可思议,更藏着一丝难过:“你知道我的身份,第一反应就是想杀我?” 刚才一瞬间的杀气,他不会错认。她的一丁点情绪,他都能感应得很清楚。 阿绾垂下头,轻声道:“你是胡主,之前还想叫我跟你走?” “这是两回事。” 阿绾冷笑起来:“两回事?这怎么会是两回事?如果知道你是胡主……” “如何?” 阿绾摇了摇头,喃喃道:“苏公子,苏公子,我竟没想到,这个苏是胡主苏图的苏!真是太可笑了……” 太可笑了!她竟有一瞬间的心动,如果不是舍不得离开殿下他们,或许真的会…… “这有什么可笑的?”苏图发现掳来的人是她,既惊讶又喜悦。 他想,这样阴差阳错,居然带回了她,可见他们还是有缘的。事到如今,自然不可能放她回去,那他就可以带她回草原了。 可她知道他的身份,却说这很可笑? “难道不可笑吗?”阿绾抬头看着他,目光咄咄逼人,“你对我说那样的话,却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我若真的跟你走,现下是什么处境?” “什么处境?”苏图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愤怒。 “我们是敌人!”阿绾抬高声音,“我是中原人,我是齐人!你叫我去敌国,远离故土,甚至以后与亲人为敌吗?” 苏图更不懂了:“这个国家,你有什么好留恋的?你是宫藉,也就是罪人,它没有把你当成子民,你为什么不能走?我可以给你自由、尊荣,只要你要,只要我有,为什么你不能跟我走?” 阿绾摇头:“你不懂,你根本不懂!” “我哪里不懂?你倒是说啊!”苏图被她的态度激出火气。 阿绾看着他,他们此时近在咫尺,目光却格外遥远:“你以为我是藉没的宫人?不错,我确实是。但我还有一个身份。” 她一字一字地说:“我兄长是越王殿下,我父亲是柳阳郡王,我曾祖是齐国太祖皇帝!”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