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顾呈曜从小环境优渥,顺风顺水,哪里是对岳父伏低做小的人。英国公世子口气不善,说了两句顾呈曜也恼了,当即冷下脸,把阴阳壶扔给英国公世子,好让他看看他那宝贝女儿到底干了些什么事,不要觉得自己女儿千好万好,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什么都是旁人的错。 英国公世子刚开始听顾呈曜说高然设计妾室名节的时候完全不信,直到顾呈曜把东西放到他眼前,英国公世子才惊愕地发现并不是顾呈曜信口雌黄。他完全没有料到其中还有这样的内情,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他心目中善良温软的女儿会干这种事。 女婿要纳伺候了十年的贴身丫鬟为妾,高然不愿意,就用药酒诬陷妾室私通。若不是王妃发现了酒壶不对,高然就已经得逞了。 英国公世子走出燕王府时,脚步都是虚浮的。他顾不得自己在女婿面前丢了大脸,现在他全部的心神都在另一件事上。 英国公世子隐约记得,许多年前,他的一个宠妾也是被人发现私通,宠妾当时哭的特别厉害,一直哭诉她是着了别人的道,不知什么人在酒里下了药,她喝了之后就不省人事了。当时英国公世子不屑一顾,他因为被戴绿帽而怒火中烧,只觉得这个女人在狡辩。后来,这个宠妾就被一碗药匆匆处理了,在深深庭院里,死的寂静无声。 其实那是英国公世子很喜欢的一个妾室,活泼伶俐,贴心的不可思议。可惜了。 然而现在英国公世子从女婿手中拿到阴阳壶,猛不防想起这桩往事。过去这么多年,英国公世子被人戴绿帽的愤怒平息许多,他也终于能理智地梳理这桩事的前后因果。宠妾那段时间的种种迹象,真的像私通外男吗?未必。 英国公世子突然就不敢再想下去,高然给自己的妾室用阴阳壶,那英国公府里,有谁会对他的妾室下手呢?这个阴阳壶,甚至酒里的药,是高然从哪里传承过来的? 英国公世子站在六月明媚的阳光里,怔了半响,才终于感受到自己站在地面上。他突然涌上一股被欺骗的怒气。他立刻吩咐手下去查当年宠妾私通的事,英国公世子眼中浮现出冷光,如果当真被他发现有人欺瞒他,多年来把他哄得团团转,任她是他唯一子嗣的生母,他也不会轻饶了她。 顾徽彦和周茂成等人走在回廊里,顾徽彦问:“圣上今日又出去围猎了?” “是。” 顾徽彦低低叹了一声:“让他身边的护卫队跟紧些,你私下去提醒夏霖,虽然圣意难违,可一旦出了任何事情,就是他来顶罪了。” 皇帝出宫,身边的护卫当然不能马虎。除了御林军,顾徽彦也调了许多人手过来,其中夏霖便是他的人。皇帝对燕王的军队非常信任,这几日越跑越远,就连太后听说有燕王的人跟着,也就放心地放皇帝出去了。 皇帝和朝臣倒是安心了,可是顾徽彦这里却多了许多麻烦。皇帝是他担保着出来的,别看现在张首辅和其他臣子什么都不说,可是一旦出了事,那他也难辞其咎。 顾徽彦敲打完属下之后,又询问其皇帝身边的守卫安排,细致明确,滴水不漏,转眼间就找出好几个漏洞。周茂成赶紧一一记下,他心里暗自佩服,他们一堆人对着巡逻名单推敲了很久,自认为再无纰漏,谁知燕王只是听了一遍,就察觉出其中的人事冲突。厉害,周茂成发自真心地服气。 顾徽彦信步走在回廊里,看似缓慢悠然,可是步伐之间几乎是等距的,这立刻将他和普通的贵公子区别开。再注重风度和仪表的翩翩公子,也不可能走出这样挺拔又肃然的步伐。 “顾呈曜。” 顾呈曜上前一步:“儿臣在。” “这几日若皇上召你同去围猎,你随便找什么理由推了吧。天命难违,可是也不能太惯着他,免得他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我们会对他有求必应。” 私下里顾徽彦对小皇帝的态度并不想他表现的那样尊崇克制,顾呈曜听后心神一凛,低头肃然应道:“是。” “既然你不能陪着皇帝游猎,那其他家的邀约也不好出席。这几日你便不要去围场狩猎了,想骑马回京再说。” “儿臣明白 。” 他们正在说着,突然看到回廊对面走来一伙人。林未晞看到顾徽彦眼神明显亮了亮,快步迎了过来:“王爷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