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载着伤员的救护车一辆接一辆的驶入医院。 梁文拓浑身血污,被伤着家属们挤在中间,他握着电话手皮肉掉了一半,露出苍白的骨头。 “大家不要着急,医生正在抢救...” “你说的轻巧,那么高掉下来,万一瘫痪了,以后可怎么办” “砸在下面的人都救出来了吗?我老公呢?怎么没看见他!” “病危通知!呜呜呜,我孩子才刚一岁啊!” 家属外面围着一圈或拿手机、或拿相机的人,都在录这一幕。 沉星回带着傅晋宇穿过重重人群,走到梁文拓身边,掷地有声的道:“我是庆和的负责人沉星回,这是我的律师,今天发生的事,庆和会负责到底。” “沉姐”梁文拓看见她的那刻,眼泪都掉下来了。一米八的汉子,像个可怜无助的孩子看见亲人一样。 “庆和的老板不是林嘉吗?”人群中有人小声嘟囔。 “给林嘉打电话了,不接”梁文拓避开众人目光,小声对沉星回说。 傅晋宇适时的接了话茬:“现在开始,沉小姐全权负责庆和所有事务,稍后我的团队会给各位登记相关信息。请大家稍安勿躁,略作等待。外地或者离家远的朋友,沉小姐在旁边的酒店为大家开了十间房,房卡登记完发放。”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梁文拓脱力的后退几步,坐在椅子里捂住了头。 “工地那边谁在负责?”沉星回问。 “老周,他伤得不重,在工地那守着呢。”梁文拓道。 “一会儿君诚的律师过来,医院的事你和他们商量着办。我这会儿马上去工地,至于林嘉”沉星回顿了顿:“发消息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沉姐...”梁文拓哽咽。 “会好的”沉星回拍了拍他肩膀:“有我在。” 梁文拓红着眼,用力抓住她的手腕,血流了她一手。 “你也去看医生,往前还有硬仗要打”沉星回坚定的对他说。 梁文拓用力点了点头,缓缓的松开了沉星回的手。 沉星回叫住路过的护士,带他去看医生,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三十公里外的工地。 工地上,老周和几个跟了庆和十年的老人儿蹲在废墟前,抽着呛鼻的烟卷。 见她来了,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睛。 “沉总,你怎么来了。”五十来岁的汉子,也红了眼圈。 沉星回看着乱成一片的工地,神色如常:“我跟展平的齐总借了人手,天亮就到,工地这边就全全拜托给你了。” 老周把抽了半截的烟捻灭,扔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可是...” 沉星回仍是八风不动的稳,似乎面前不是出了事故的工地,而是刚刚拿到手的无数工程之一:“只要没死人,就算不上重大事故。客户那边,我会去沟通,工地不能停。所有质量不过关的地方,全部拆掉重来,损失冲我说。” 老周重重的点了点头,对身后几个人喊道:“听见没!” “沉总放心!” “你回来,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决不能砸了庆和的招牌” “...” 散散碎碎却坚定的声音,落在冬夜的晚风里,傅晋宇亦有些动容。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劝沉星回理智一点,放弃庆和。 沉星回拒绝了。 她说,沉星回是庆和的沉星回。 如今看来,无论是庆和成就了沉星回,还是沉星回成就了庆和,他们都已经骨肉相连、密不可分。 他陪着她走在月隐星藏、步步坎坷的路上,轻声问她:“你没想过离开庆和,为什么会签协议呢?” 沉星回长叹一声,半是无奈半是玩笑的说:“傅老板,我是被林嘉开除的!”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