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她的,也有一些对她有意思的客户,送得都是那种红艳艳的玫瑰,常常是炫目的一大束,好看是好看,但这些花束背后,无非是男人们赤/裸裸的目的,于是那些美丽就变了味道。所以还远远比不上这朵玫瑰来得让她喜欢。 因为无论是沈钰,还是那位陌生的路人,送出这朵花的目的都是简单单纯的。 她找了个喝完的纯净水瓶子,将玫瑰插好,放在床头柜。这两天陪护的时候,看到这朵粉色的花,心情就会莫名变得好几分。 沈钰一时半会不能出院,沈楠给他请了假,但自己的工作却不敢懈怠,一连请假几天,不说上司愿不愿批,就是她自己也请不起。那请得不是假,是钱。她只得找了个临时护工白天帮忙,自己晚上再来陪护。 等出院已经是一个星期后,生活也终于勉强恢复正常。从医院回来时,她还特意将那支已经枯萎的玫瑰带了回家,拆开花瓣当做书签夹进了书本里。 早年肆意挥霍,如今便对这些细微末节的小美好格外珍惜。 因为沈钰生病,时光酒吧驻唱的工作也耽搁了一阵。休息室里,几天没见的陈姐,一看到她,就啧啧道:“你看看你黑眼圈,粉底都遮不住了。” 沈楠摆摆手,一脸痛不欲生:“别提了,我弟这几天住院,我天天晚上陪床,医院又没床位,就弄了张折叠装凑合,一天能睡四五个小时就谢天谢地。” 陈姐道:“那你不多休息几天再过来?” 沈楠无奈地笑了笑:“忙惯了好像都不知道怎么休息了。” 陈姐笑:“这样可不行啊!” 沈楠想了想,笑着点头:“是啊,确实得好好休息了。我今早照镜子,发觉眼睛下面有两条细纹,吓得我赶紧擦了两层眼霜。”她顿了顿,又说,“如果明年薪水再涨一级,我晚上不来这里驻唱了。” 陈姐拍拍她的肩膀,感叹道:“说实话,像你这种情况的女孩子,我也不是只见过你一个。但跟你一样自己爬起来的,还真只有你一个。当初我本来也以为你会一蹶不振,会堕落,或者走向歪门邪道,可没想到你会选择最辛苦的一条路,而且还挺过来了。” 沈楠好笑道:“有那么夸张么?这世上苦的人多得是,我这算什么?” 她这话倒是说得不假,一开始家里出事,她也觉得是天塌下了,但是这几年见多了普通人的生活,才发觉其实自己这点经历算不了什么。 她看到过风雨天摔落了外卖坐在雨中哭的外卖员,也见过为了养家糊口起早贪黑出摊儿的小贩,半夜踩着三轮车出门工作的送奶工,还有种种无法逃离的生老病死。 比起这些,她至少表面上还是一个光鲜亮丽的白领,短短几年,拿到的薪水已经算超过很多同龄人。租得起两居室的房子,请得起保姆,也养得起她爸和一个便宜弟弟,并且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劳死。 众生皆苦,她这点苦,估计老天爷都没放在眼里,她又怎么好意思怨天尤人? 陈姐听她这满不在乎的语气,大笑:“也是。”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问,“对了,你不是说如果有钱又真心是奔着结婚去的男人,你可以考虑吗?” 沈楠漫不经心点头:“是啊。” 陈姐说:“我这里有一个,开食品公司的,别墅豪车都有,身家保守估计也有几千万,人挺大方,离过婚,今年四十岁,年纪是大了点,但确实是奔着结婚去的。我给他看过你的照片,他很满意,也知道你情况,说帮你养你爸你弟都不是问题。你要愿意,我就跟人说一下。” 沈楠沉默了片刻,道:“行吧!” “你……要是不愿意……” 不等人说完,沈楠已经笑着打断:“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我现在也就一张脸还凑合,要再拖几年,连脸都没法凑合了,还想找个有钱人接纳我这烂摊子,那不是痴人说梦么?” 她其实并不是非要嫁有钱人,只是她现在这种情况,上有一个瘫痪父亲,下有一个靠她养着的五岁弟弟,普通男人谁敢和这么个无底洞在一起?都市中年轻的上班族,谁又比谁过得更容易? 还不如现实点,找个有钱人,卸掉她的压力。 陈姐无奈地笑了笑:“那……好吧,我跟人去说说。” 沈楠之所以开始正儿八经考虑找个男人这件事,是因为这次在医院照顾沈钰,忽然意识到一个现实问题。如今她是家里一老一小唯一依靠,但她不是钢铁之躯,如果哪天生病,而且万一生了重病,他们该怎么办? 虽然说找个男人并不见得靠得住,但聊胜于无。 沈楠和陈运辉是周六见得面。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相亲。若是退回几年前,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一个离异的中年男人相亲。 那时的她有过很多不算恋情的恋情,交过很多不算男友的男友,她是可以肆意挥霍的任性富家女,从来不缺人爱,她一度以为世界都是围着她转的。唯一的失败,大概也就是姜雁北。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