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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迷梦


    和司马昂相比,柳昱的情况显然并不乐观,虽然女鬼口头上说七天之后要嫁他为妻,但自从他和司马昂分开回到台北之后,几乎每天晚上一闭上眼,女鬼就会准时出现在他的梦里。

    「来,柳昱,你过来呀!」

    轻轻柔柔地嗓音,从雾濛濛地彼端传来,柳昱看见一双美丽的眼睛凝视着他,含痴带怨,眼角下方有一颗凄美的泪痣。

    一时间他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里?只一个劲朝那声音来源走去,那声音彷彿透着一股奇特的魅力,让他忍不住想伸手拥抱住那看不清的人影,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每每从梦中惊醒,这样的想法都让柳昱惶恐不已,他不只一次告诉自己不要受到女鬼的蛊惑,可偏偏闭上眼睛,所有的理智就丝毫不存,那嗓音有如包裹糖衣的毒药,散发出罌粟般让人沉沦的诱惑。

    「或许是因为她与你前世的有缘吧!」

    针对柳昱无法抗衡女鬼的诱惑,熟知内情的李正贤是这么解释。男人嘛!对于美色的诱惑总是难以抗拒的,所以才会有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是这样的经歷对柳昱来说简直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不过才短短两日的时间他就整整瘦了一圈,每到夜里他外表看似熟睡实则整夜作梦不断,梦中情景虽记不真切,可全都充满那女鬼一顰一笑,睁眼之际彷似仍浮在眼前。

    柳昱对自己说不要在意,可越上是这么想着,女鬼在他心里的份量就越重了起来,存在她眼角眉梢的哀愁若有似无却又摄人心魂,让他渐渐忍不住生出想伸手抚平她脸上伤慟的衝动。

    幸好梦中总有一条河,不远不进幽幽地挡在两人中间,河岸边开着满满地红花,一望无际的灿烂,宛如是绵延不尽向远方燃烧的火焰。

    他每次一站到河岸边,就自动停住了脚步,冥冥中有声音从花海中发出,警告他不可以再往前去,那花并不大,捲曲成优雅的弧度,但却没有叶子,放眼看去找不到一丝绿意。

    这就是彼岸花吗?

    柳昱看着那陌生而妖异的花朵,内心某个地方隐隐触动,河面其实并不宽,若是他愿意一跨就过去了,但胸口有个东西滚烫着,那个护身的锁片用惊人的高温提醒着他,阴阳有别!

    「很漂亮吧!」注意到他的目光,女鬼很轻很轻地勾起了唇角,「这是地府唯一不属于黑白顏色的东西,可惜是不幸的花。彼岸花,开彼岸,只见花,不见叶,生生相错。」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她说话之时,有风轻扶而过,青丝如墨、红衣胜火,像是柳昱在绢画中初见她的模样,仍是那样的美,美得令人屏息。

    「生生相错……为什么?」被女鬼眉梢的哀伤所感染,柳昱打破沉默说了三晚来的第一句话,当然他的声音很轻,宛如自言自语。

    「大概,是因为捨不得……」女鬼低低回应,似低吟似叹息。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捨得呢?」柳昱声音轻不可闻地道。

    捨不得过去,放不开曾经,以至于驻足原地,无法往前,却连心心念念的人是谁,都早已记不清,仍执着在等待两个字上。

    可怜的女人,柳昱垂眉轻叹,你可还记得自己为何等待?

    「那你呢?」她抬眼,翦剪秋瞳中映着雋永的忧思,像一潭深水,引人步步陷入其中。

    言语在这一刻被吞噬殆尽,柳昱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捨得、捨得,若能捨得,一开始他又怎么会被绢画所吸引?可过尽千帆,他终不是该陪她了却情债的人。他与她,纵是模糊了兄妹之情的界限,也绝非是男女之情。那怕曾有一瞬的心动,亦不过是惊鸿一瞥的错恋。

    「我知道,你对我并非无情。」

    那女鬼似乎读出了他的心思,缓缓向前涉水而来,拉起他的手放在那雪白的掌心上握住,跟着唇瓣样上扬起,绚丽如三月烟花。

    鬼魂该是没有体温的,可当下柳昱感到一股热力从肌肤相触的部位传来,烫的炽人。

    「我好寂寞。我苦等了十多年,别m.dgLHToYOT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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