槁木一般,把对话字字都听进耳朵里。 沉桐很好,她很健康,向上好学,坦诚交友,也享受娱乐,即使心藏一份禁忌的感情,也是个完全正常的孩子。 这和家境、和家人的宠爱,事事被满足,养成自信,不无关系。沉适觉得自己很自私、很病态,近乎扭曲,不仅妄想沉桐,还为私欲把她往自己残破不堪的世界里拽。 清斐西门外一路之隔是商业街,卖水果、小吃、服饰,还有宾馆,没有过街天桥,没有红绿灯。 因为新区在郊外,车流也还好,学生每次过马路都是等车先行也不费事,而且从未出过交通事故。 沉桐看好了两边都没有车来,放心地过去,不远处鬼魅似地冒出一辆车,直冲她而去,沉适瞳孔一缩,心上猛紧,要拔腿跑过去叫住她,但人迈不动,嘶喊无声,眼睁睁看它冲着沉桐急驶碾过,把人卷入车轮下,惊恐尖叫和刺耳的刹车声久久回荡。 “桐桐!桐桐!”沉适猛得坐起,胸口激荡起伏,睁着眼睛,陷在沉桐突然死去的张惶里,心口闷得窒息,几近痛不欲生。 陆昕抬手划亮灯,皱眉闭眼问,“怎么了?” 卧室大明,沉适回神是梦,恍惚惚,仍心有余悸,摸索到手机。 陆昕胳膊遮在眉上,懒懒问,“大晚上,你打电话找谁?” 打了一个,没人接听,沉适继续拨号。 陆昕颇不耐,“这么晚了,谁不要睡觉?” 沉适小声道,“我梦见桐桐出车祸了,我要打电话问问她。” “呵呵。”陆昕闭着眼笑出声,翻个身背对他,“你现在知道桐桐了?清明节谁急着回家?一个晚上的时间都等不得,见都不见她。” 沉适动了动嘴巴,没有脸面反驳,只是喃喃“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手机亮起来,是沉桐的回电。 他掀开被子,出了卧室去书房,接通,“室友都睡了,我下床到阳台上来了。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还这么晚,是有不开心的事么?” 真真切切的声音,才是沉桐好好活着在的证明,掩不住的雀跃,一点都不跟他生疏,仿佛他们每天都在正常交往。 “……桐桐,刚刚爸爸梦到你出车祸了,你在外面要注意安全。” “你梦到我?”耳边的一声笑,轻而甜蜜,“人有旦夕祸福啊爸爸。” “……沉桐。” “你们那个干热岩项目的评审时间定了?” “5月16号。” “在哪里?” “雁栖湖酒店。” “到时候我想去找你,行不行?” “我去你们学校接你,带你过去。” 那边沉默下来,沉适也静静等着她,耳边是不敢置信声音,“……爸爸。” “嗯,我在。” “我想要你第一出野外带回的蓝柱石做首饰,可以么?” “那我来想想做成什么样比较好看,比较适合你。” 一路没有开灯,沉适却觉得豁然开朗,内心光明,生而为人,就应该拥有这份快乐。 回到卧室,他按开灯,叫醒陆昕。 “陆昕,我们离婚。”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