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两人便有了无形的默契。 巧阶被罚,笑顏便带小食和膏药,毫不在乎的陪他夜宿柴房;笑顏接完客,巧阶便带上几本书,到她房里打理凌乱的床铺。 舒爽午后,一个床前背吟古集,一个卧床插花、摺纸、剥橘啖橘,说不出的间暇愜意。 徐风吹进厢房,拂乱了巧阶手中的书页。驳杂黄斑爬满纸张,字里行间尽是朱墨烂然,看得出阅读之人必是极其用心,翻读了上百回才使摺痕烙上微烂的页角。 笑顏摺完一朵纸花,在手中摆弄几下。嫌无聊了,便抬手摸摸乾黄的书页。 「阿巧,你这书怕是读透了吧!怎么不买新的?」 「没钱,怎么买?」他闔上书,抚平书皮的皱褶。「我娘只给我留下这些书……哪怕早已倒背如流,我也只能读着,凭藉如此来想像她的模样吧?」 清冷淡然的语调叙述性的说着,却渗入一个孤儿未曾见母的苦涩。 笑顏没说话,她默默的捡了张纸,继续摺花。 房里顿时沉静下来。不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凝重的气氛。 「不得了不得了!出大事啦!」绿倚急慌慌的衝进来。「你们快跟我来吧!嬤嬤找你们找得可急了!」 「发生什么事了?」 「摘星她死啦!」 摘星自尽,可谓楚梦楼今年最大的事。 继薛王买下笑顏后,摘星自知赎身无望,从此接见客人,状况百出,惹得楚梦楼一身腥。以致后来,摘星不再受宠,而笑顏反集眾所爱于一身。 如此打击之下,骄傲自负的花魁,用茶杯的瓷片,亲手了结自己大起大落的一生。 之于楚梦楼,人死事小,赶紧选个妓女补上花魁位置才重要。 眾人云云,皆臆笑顏必是新花魁。 「当与不当,有何分别?即使身分再高,不过只是鸟笼中自我陶醉的鸟王,比起翱翔的飞鸟,更显悲哀。」 巧阶隔着一道门,听一夜云雨后于内着装的笑顏,对此事的不屑一顾。 「我以为能事花魁者,必是对红尘早已看透,已知花街柳巷皆是虚情假意……没想到摘星却是如此……」 「那你看透了吗?」 笑顏推开门,接过他手中的毛巾。 「我只知『刺绣文,不如倚市门』故中道理,便足够了……整理一下房间,我要洗澡。」 巧阶咀嚼着这席话,着手收拾脏寝具,换上折叠整齐的新被、枕席,拆下緋红的帐幔,换上素帐。 门咿呀的打开又关上,当他正疑惑为何洗这么快而回头,入目却是一名陌生男子。 巧阶凭着模糊的印像记起来了,对方是笑顏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