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没断奶呢。” “喝奶粉啊,不然怎么办?总不能叫我出去找工作吧?就算我愿意,人家能用我?”何母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带孩子了,当然也可以做些家务活儿,可指望她赚钱?她今年都五十八岁了,就是给人当保姆,只怕都没人愿意雇佣她。 何志远想想也是这个理,可刚要开口,他又改了主意:“那跟房东商量退租的事情谁去办?找搬家公司呢?我岳父岳母人生地不熟的,连本地话都不会讲,咋办呢?” 咋办呢? 咋办呢! 一堆的事情,连个头绪都没有,何志远烦得狠狠的捶自己的头,谁能告诉他,到底应该从哪里入手啊!! “再给你叔打个电话,你求求他,让他喊你弟他们过来帮忙。”何母见不得儿子自虐,只得硬着头皮出主意。她口中的叔,是何父的亲弟弟们,何父兄弟姐妹多,光弟弟就有五个,还有三个妹妹。且全部人都在本市里,哪怕分散在各个区里,总得来说还是近的。 其实不单何父,何母的兄弟姐妹也多。跟何父不同的是,何母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前头一堆的哥哥姐姐。不同的家庭环境造就了夫妻俩截然不同的性子,何父是出了名的一言堂,他的弟妹都很听他的话,少有敢反驳的。反之何母却是打小就唯唯诺诺的,不是跟着哥哥就是随着姐姐,一点儿主见都没有。 尽管性格截然不同,不过何父何母的感情倒是不错,几十年下来就真没红过哪怕一次脸。道理很简单,何母事事听丈夫,对也好错也罢,反正都是何父说了算。如此这般,就算是想吵架都难了。 听了母亲的建议,何志远摇了摇头:“没用的,他们不管我了。” 何志远的叔叔姑姑们,当然还有那些堂的表的兄弟姐妹们,帮着处理完了何父的后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就好像,随着何父的离开,亲戚就不是亲戚了一般。至于何母那边的亲戚,情况也差不多,甚至还不如何父那头的。 “你打啊,你不打怎么知道呢?好好说话,跟你叔他们求求情。要不然你说,接下来该咋办呢?”何母催促道。 迟疑了一会儿后,何志远到底还是硬着头皮打了电话。 他先给自己的二叔去了个电话,结果电话刚接通,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那头说:“堂哥?” “达子,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二叔他人呢?算了算了,你也行啊,你来帮帮我,我这儿事情一大堆啊,我都不知道从哪头下手。”听到接电话的人不是二叔,而是二叔的独子,何志远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就是要拉壮丁,只要能帮他处理事情,他不在乎出面的人是谁。 可那头却说:“堂哥,大伯没了,咱们都很伤心。可日子总得接着过吧?你比我还大了半岁呢,你都不会的,我能会?你别再打电话了,我爸前天着凉了,病着呢,你让他好好休息一阵子吧。” 那头很快就挂了电话,并无任何帮忙的意思。 何志远不死心的又给其他叔叔姑姑分别去了电话,大致上就分为两种,要么委婉的拒绝,要么开口就诉苦说自己也不容易。反正一圈电话打完了,外头的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他一点儿收获都没有。 “妈,你看那些人!”何志远简直要疯了,他不明白怎么他爸在世的时候,想做个什么事儿,亲戚们都蜂拥而至,他爸一走,就变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呢? “志远啊,你别着急,你再好好想想,你那些同学啊同事啊,里头有没有能顶事的?对了,你给你周叔叔打个电话去,他兴许会帮忙。”何母恨不得逼着亲戚们应下所有的事情,可惜她是真的没这个能耐,只能耐着性子劝儿子继续找人帮忙,“还有房贷那事儿……” “一个月要还一万三啊!没了爸的退休金,我上哪儿找钱去啊!”何志远恨不得拿头撞墙,不经意的,他又想起了那天在他爸丧礼上,他提出的方案。 那个被所有亲戚全票否决掉的方案。 当时,哪怕他已经很崩溃了,也清楚的知道,在各种繁杂的问题里头最为棘手的就是房贷了。这个还是最紧迫的问题,因为每个月都要交钱,逾期的话,搞不好会出大事的。偏偏,家里的钱已经差不多消耗殆尽了,他还不出的。 也因此,在前不久的葬礼上,他捧着父亲的骨灰盒恳请亲戚们对他家伸以援手,提出了一个在他看来几乎完美无缺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