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睡吧,不必在这儿守着我。”祝煊再次劝说她。 说罢,他忽的想到什么,又迟疑的询问,“或是上榻来与我一同挤挤?” 沈兰溪顺着他的动作瞧去,暖和的被子被他掀开一角,他往里面挪了挪,给她留出了一块,似是还冒着热气儿。 她向来不是心志坚定之人,立马被这暖和的被窝勾了去。 随手把装着蜜饯儿的食盒放在椅子上,脱了披风鞋袜便要上榻与他一同睡。 却是被人伸手拦了一拦。 沈兰溪:“?”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怎能出尔反尔?! 她不悦的瞧他,似是他若敢说一句反悔的话,她便要抽他。 祝煊对上她的视线,指了指那挨着床榻的食盒,支使道:“放到外间桌上去。” 酸甜可口,让人口齿生津,如何能安睡? 沈兰溪一副‘嫌他事多,但又不得不做’的嫌弃之色,不情不愿的抱起那食盒往外走。 夜里便是点了炭盆也冷得很,她缩着脖子踮着脚跑回来,踢了鞋子便手脚麻利的钻进了他的被窝。 暖烘烘的,身后的人也好暖和! 沈兰溪眉眼一转,没掖紧身后的被子,而是不要脸的往后蹭一蹭,再蹭一蹭,直到她的后背贴上他才停休,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 床帐被放了下来,榻上光线暗的瞧不清。 祝煊平躺着,手臂贴着她的后背,毫无睡意。 她方才悄悄的靠近自己,是在害怕吗? 也是,她一个刚出嫁的姑娘,在府里没有一个亲人,出了西院儿,性子都收着,乖顺柔和,便是如此,今夜也还是被祖母训斥了一番…… 祝煊叹口气,动作轻微的翻了个身,二十几年来头一遭没平躺着睡,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手脚都僵硬的厉害。 沈兰溪刚要睡着,忽的腰间一沉,思绪清明了一瞬。 祝煊抱住了她?! 罢了,左右两人都是夫妻了,随没有恩爱两不疑的甜蜜,但他既是给她取了暖,她也大气点,给他抱抱吧。 沈兰溪重新合上眼,瞌睡虫再次袭来。 祝煊思索片刻,还是出声安慰道:“你不必害怕,安心睡觉,万事——”有我在。 “啪!” 那揽在人腰上的手臂挨了一巴掌。 “睡觉!”语气凶巴巴的。 祝煊:“……哦。” 翌日一早,外边刚传来些动静,祝煊便睁开了眼睛,垂眸扫过身上的挂件儿。 他无语的叹息一声,伸手推推自己胸口上的脑袋,“沈兰溪,你该起床了。” 呼吸绵长,纹丝未动。 “沈兰溪,醒醒。”他继续唤。 “别吵……”沈兰溪赶蚊子似的动了动手,脑袋一转,换了一边继续睡。 祝煊瞧她这般,忽的生出几分意趣,手捏上了她的耳朵,心念一转,道:“沈兰溪,祖母要到了。” 静默一息,他胸口上的脑袋动了下,继而那睡得红扑扑的脸扬了起来。 一头乌黑长发有些糟乱,眼皮沉沉,但是一张脸像三月桃花般粉嫩,唇不点而朱,带着些肉感的翘着,一副不设防的纯粹模样。 祝煊瞧着,一时微怔。 “嗯?”沈兰溪睡眼惺忪的咕哝一声,下颌撑在他的胸口,没骨头似的,不愿出一点的力,“祖母什么?” 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