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罢,忽的又正色,一本正经的与他胡扯道:“说起来,今日这事,郎君还得多谢我呢!” “嗯?”祝煊面色疑惑。 “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便是有不知内情之人,也该知晓你祝煊不是三皇子一党了,如何谢我?”沈兰溪骄傲的抬起小下巴。 祝煊轻呵一声,故意逗她,“我不如母亲这般财大气粗,不若在床榻上答谢娘子?” 闻言,沈兰溪立马往里面挪了挪,眼神警告他。 这几日不是她安全期,狗男人别来沾边! 饶是有准备,祝煊也被她的反应气得心梗,大手一捞,把她满床的宝贝抱起便走。 沈兰溪瞬间瞪圆了眼睛,反应过来时连忙起身去追。 “祝煊!你混蛋!” 祝煊不理,满怀的珠宝放进了梳妆台上的特大号匣子里,随即,背上忽的一重。 “小贼,哪里跑!”沈兰溪扑到他背上,爆喝一声。 祝煊:“……” 真是傻子。 -- 迎春日的后两日,天大晴。 沈兰溪一身素衣,头戴帷帽,步入那阴暗潮湿里。 “娘子,要不还是婢子陪您进去吧?”元宝不安心的劝道。 沈兰溪摇头,“不必,我去去就来,不会有事。” 几个台阶之下,方能瞧见里面的景象,脏乱熏臭,暗无天日,或坐或蹲在里面的人听见动静,皆抬眼瞧来,有的神色麻木,有的还带着期盼。 “祝少夫人稍候,小的这就去把人带来。”狱卒恭敬道。 沈兰溪微微颔首,“有劳了。” 脏兮兮的木桌上,她把食盒里的菜食一一摆放好,又拿了一只碗,一双筷著。 身后铁链相撞,叮铃咣当的声音磨得人耳根发痒,头皮发麻。 沈兰溪回头,与那蓬头垢面的人撞上视线,险些没认出来。 从前的蓝音,虽不是花中魁首那般绝艳,但也清雅脱俗,身上的那股傲气最是惹人,但如今,那双眼平静无波,甚是浅淡,与往日相去甚远。 “祝少夫人,人带到了,你们说话,小的先出去了。”狱卒躬身行了一礼,便快速退了出去。 沈兰溪收回视线,指了指身边的长凳,“坐吧。” 又是一阵铁链声响,满身狼狈的人落座。 “这腌臜地儿,你又何必来呢?”蓝音终还是开了口,嗓音嘶哑。 沈兰溪把一条湿帕子递给她,“擦擦手,从前只与你吃过一餐饭,也不知你爱吃什么,便还是带了那几样。” 她说罢,才答她方才的话,“我也想问问你,那些享着泼天富贵的人玩弄权术,你作何要掺和呢?为了三殿下,值吗?” 蓝音慢条斯理的净了手,却还是擦不掉那多日来积攒的污垢,仿若瞧见了殷红,视线定定的发愣了一息,才道:“不是爱慕,从来,我都只是他摆弄的棋子,他赏我一碗饭,我还他一条命。” 她早该死了,若不是那年雪地里停下的锦绣马车,她就死在了那场雪里。 那日,今日,侥幸偷得这些光阴,也够了。 沈兰溪心中的一团瞬间解了,那些话也没有了问的必要。 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交付给了旁人,还何谈去珍视赵妈妈的性命? 恩多还是怨多,那也是她们二人之间的事,不足为自己这个外人道。 “沈兰溪,多谢你今日来看我,若是见到了赵妈妈,劳驾替我与她说一声,今生所欠,蓝音来世定报。” “知道了,吃吧,食盒是从府里带出来的,我还得拿回去。”沈兰溪催促道。 六热三冷一碗汤,是按年夜饭的标准准备的,眼下那热菜瞧着都不冒热气儿了。 两人安静的坐着,一人吃,一人看。 半晌后,蓝音放下手里的筷著,帮她把碗筷放回去。 两人皆没再出声,沈兰溪提着食盒往外走,一脚踏入光明里。 “沈兰溪!”身后之人喊了一声。 她没回头,却是停住了脚步。 “我没有利用过你,别想坏我。” 这一句,带着些许哽咽,沈兰溪听出来了。 “今日来看你,便是来送你的,行刑那日我便不去了,自己一路走好。”沈兰溪回头,与她见了一礼,一如初见时,“蓝音娘子。” “好。” 艳阳赶走了身上的阴霾,沈兰溪站在那儿好半晌才回神,踏上马车吩咐道:“去陈记胭脂铺。”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真是没想到,那秦元寿竟然是因为意欲投靠五皇子,才被三皇子毒杀,贼喊捉贼玩儿得真好”,元宝说着一脸纳闷,“只是那三皇子是怎么理直气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