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地上横着七八具尸身,褚睢安提着刀,踏上了最高处,听见殿门被推开也未回头,抬手便要劈下。 金龙椅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掀起的眼眸瞧他,“你一个异姓王,杀皇家子弟,还不够格。” 说罢,抽出身后的宝剑挡住砍来的大刀。 只是身子,未曾从椅子上离开。 “他不够格,那我呢?”丹阳县主咬紧后槽牙,一把抢过沈青山手里的剑,飞掠而起。 褚睢安侧眼瞧了下身边冲上来的人,将手中的大刀与她的长剑换了,安抚似的说了句,“歇着。” 男人不似往日般和煦,出招又狠又快,战场上厮杀过的,一招一式都欲要将人弄死,与李乾景那般被精心教导了许多花招式的不同。 谁占上风,一目了然。 沈青山瞧着那战况,双手抱臂靠在门边,丝毫没有上前的打算,与他并立的是李珩,冷眼瞧着那龙袍被划破,再到被血染红。 金碧辉煌的大殿,多少人想坐上去…… 过招片刻,褚睢安手里的长剑直穿李乾景右胸口,将人钉死在了那把龙椅上,穿着皮靴的脚踩着他大腿,丝毫不管鞋底的泥泞。 他朝丹阳歪了歪头,道:“来吧。” 丹阳县主出手极重,刚上过药的伤口再次渗出血来,戾刀砍在了李乾景的前胸,深可见骨。 又一刀砍在了李乾景的眉骨,直划到下颌。 再一刀断了他的手臂。 褚睢安也不拦着,神色淡然的欣赏那张疼得狰狞的脸。 血染金黄,脏污不堪。 整整十八刀,李乾景才睁着眼睛断了气,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吐出一个字。 丹阳县主垂眸瞧着那面目全非的人,眼皮沉了沉,手中的刀‘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声响在这空荡的大殿显得格外沉闷,整个人不受控的倒下。 “丹阳……”褚睢安动作极快,一把抱住了她。 这一夜,耳边的厮杀怒吼似是噩梦,翌日晴光满天,街上的商贩悄悄冒出头来打探状况。 经过一夜,血战的尸首被收拾干净,地面被大雨冲刷干净,如清空一洗。 朝堂上,群臣肉眼可见的苍老了许多,那些文臣武将此时也不再呛声,能和和气气的问声好。 传言中的三份先帝遗诏,此时也都拿了出来,李珩被众人恭请继位。 剃了度的人缓步入了殿,却是没坐到那把椅子上,一身粗布衣立在一旁,在众人疑惑的神色中缓缓开口,“诸位抬爱,只我生性怯懦,担不起这天下之责。” 沉静一瞬,似有什么轰然倒了地,众人诧异,纷纷开口相劝。 李珩抬了抬手,“父皇膝下余我兄弟四子,李乾景狼心狗肺,残害忠良,现已伏诛,四皇兄虽被降为郡王,但乃父皇血脉,文韬武略,皆是我们兄弟中的佼佼者,最适宜——” 话未说完,褚遂安在袖袋里掏啊掏,摸出一封信,打断道:“殿下,成安郡王来信了。” 众人瞧得傻眼,这又是哪一出? 伺候在身边的小太监赶忙上前接过褚遂安手里的信,双手奉上。 李珩瞧着信封上的‘小五轻启’的字样,气得舔了舔后槽牙。 他四哥真鸡贼! 宣纸展开,上面龙飞凤舞的只有三个大字。 ——我不要! 倒是盖着私印的左下角处,有一排小字。 ——李小五,别让我揍你。 李珩深吸口气,慢条斯理的将宣纸折好,塞进了自己的袖袋里,又道:“四皇兄劳苦,快马加鞭的赶去漠北,将企图攻打我们北境的边沙秃子赶了回去……” 就在那些夸赞之词听得众人头昏脑晕时,只听他将话茬子转到了年仅三岁的奶娃娃身上,“小七虽是年幼,但他出生时霞光漫天,钦天监当日也说是吉兆,有太傅与诸位大臣看顾教导,想来不日便能主理朝政……” 褚遂安本是出神想着屋里那个尚且昏睡未醒的,却硬生生被这话扯回了心神,嘴角抽了抽,简直替他感到羞愧。 那是三岁啊! 不是十三岁! 这得养多少年才能主理朝政?! 怕不是得把满头花白的太傅都给送走了! 好在李珩也要脸面,想到那昨夜窝在自己怀里哭唧唧的小孩儿,难得良心发现,又补道:“当然,父皇既是留了此遗诏,我自该听从皇命,在七皇弟能主理朝政之前,暂为代理。” 众人顿时狠狠松了口气。 刚经了三皇子那一遭,大嬴朝着实需要一位能安邦定国的皇上,若是个奶娃娃…… 先前政务纷杂尚未处理,奏禀的事宜很多,退朝时时辰已然不早。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