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顾一铭先开了口:“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法还是问题,这两件事,楚熙一个都答不上来。 他静静地在脑海中思考,他没有任何想法,可没有想法就能了事吗?哪又有问题呢,有问题的是他,虽然是木扬威胁他,可也是他先对自己产生了质疑,是他没忍住诱惑,是他自己、对这段感情产生了无趣的错觉。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可他不能回头了。 他沉默了很久,对面的顾一铭也没有催他。 楚熙闭了闭眼,满脸疲惫,像是突然被抽掉了筋骨,缓慢地说:“是……我的问题,”开了口,后面的话似乎就比较好说了,“我觉得这种一眼望到头的生活,过腻了。” 顾一铭看着他,也许是这段时间已经思考过很多次可能会有的答案,他整个人还算平静,他说:“腻了。” 接着他又问道:“所以呢?你想怎么做?” 楚熙不敢看他,他怕自己如果再看他一眼,就会忍不住求饶,真的到了这一步,原来他也是会难过的。 七年,两千多个日夜,不止是顾一铭深陷其中,他也是这段时光的主角。 他们曾经认真的相爱过,甚至他想过往后都要陪着顾一铭好好的过下去,给他想要的婚后生活,可是这一切,现在都不会再有了…… 楚熙眨了眨眼,逼退眼眶里的热意,他低声说:“我想……分开。”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颤意,但还是把话说完了。 顾一铭看着他,楚熙好像很痛苦,但他始终没有抬头看顾一铭一眼,否则他会发现顾一铭的眼里同样的悲切。 书房里的家具颜色偏深,当初买来的时候,顾一铭说喜欢这种简洁又冷淡的风格,现在他却只觉得压抑,连午后阳光的入侵都不能让这个房间变得更温馨一点。 他低头看向地板上的倒影,突然发觉它们此刻就像是一个会延长的深渊巨兽,在一步步吞噬这个房间里的一切。 顾一铭疑惑地开口:“楚熙,恋爱和婚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呢?我认识了你这么多年,却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你。” 他看向楚熙,眼神迷惑,就像此刻的楚熙变成了他不认识的人:“人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要负责的,不仅仅是自己,有时候还有家人的期望,公司之间的关系,甚至股市的波动,这些、你都想好了吗?” 楚熙停了很久,今天的顾一铭格外耐心,不管楚熙沉默多久,他都没有开口催促,只是再长的时间也无法改变既定结局,楚熙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顾一铭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好……我一直很尊重你,等你的回复,没想到等来了分手。”他似是苦笑了一下,接着道,“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让爱人满意的伴侣……算了……” 他像是突然失了力气:“这几年,这段感情,不仅我有付出,你也确确实实的陪伴了我,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只有一样东西,订婚那天我妈给了你一个戒指,那个戒指是他们当年订婚时买的,我希望能以同等价值的东西换回来,可以吗?” 听着顾一铭的自我否定,楚熙感到尖锐的心痛,他伤害了这个共同走过青葱岁月的人,可他还是怯懦的不敢抬头,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无法面对那双永远诚挚的眼睛。 他低声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订婚的礼物,现在婚约失效,当然应该退回来。” 顾一铭没再多解释,他只想要那枚戒指,终于他站起来:“等陈妈回去后再搬吧,这几天我睡客房。” 脚步声逐渐远去,顾一铭走了,楚熙才终于敢抬起头,看着门框,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眼泪终于不堪重负地掉下来滴落在地毯上,被悄无声息的吸收干净,不见一丝痕迹。 ………………… 沈既白算着日子等顾一铭过来拆线,他特地去理了个发,把小揪揪给剪了,额头被刘海挡住了些,冷冽的双眼就越发夺目。 小护士们现在都不敢看他,还背着他窃窃私语,他也无所谓,他从小到大因为这张脸都被看习惯了,以前在学校背后讨论他的人更多,反正都不敢说到他面前来。 今天是第十天,沈既白没等到顾一铭,他想也许顾一铭已经来过了,被护士安排给了别人。 他难得能来次门诊,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想了想还是要去护士站问问,趁着午休时间去了岛台,刚走进就听到她们在说话:“那长相瞧着哪像个omega啊,简直就是alpha嘛……” 沈既白顿时止住了脚步,一时没了心情,想起顾一铭已经订婚,只觉自己又在做蠢事,他嗤笑了一声转身往科室走去。 科室的林厚蒲和他是同校对他很亲近,一直小师弟小师弟的喊,他刚走回科室林厚蒲就抬头对说:“小师弟,晚上一起吃饭,元医生请客,他交女朋友了。” 沈既白笑着答应了,元医生有个很欢乐的名字,叫元喜,他和林厚蒲大学的时候也是室友,后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