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热闹得不像话。 “风家公子少年老成,品行端方;安家小姐温柔和顺,金玉良缘,天作之合。特以此书,以证结下婚约,来年春日成婚。”玉钗抚摸着婚书,自订婚以来,倒是收敛了许多性子。本以为日子会度日如年,却不想仿若真是睡了一觉,大婚之日居然就到了。 京城的春总是热热闹闹的,稚童早归放纸鸢,又闻那万户良人捣衣声——却不敌安家铺的十里红妆,风家百人迎亲的队伍,从那城头排到太傅府邸。十几个小丫头在那轿子头布施喜钱与过路百姓,身侧两个大丫鬟一左一右,把玉钗那心儿颠得如揣了一只活兔在怀一般。 拜堂接亲种种无趣得紧,不再赘述。夫妇二人拜完天地后便有人吵着要新郎官一一敬酒,倒是把玉钗气得半死,这些人,恁的不吵着要入洞房?风和面上打着哈哈过去,倒是把玉钗拉到一旁。眼下好容易有个独处的空当,一双小手被人的手捉住,玉钗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一年未见,风哥哥可想我了?”摩挲着熟悉的手心,还是熟悉的温暖。风和将要说什么,却听客人道:“新郎官,怎么急着入洞房去?还不快来先同客人们吃了酒再去?”推推搡搡之下,少年只好先放开怀里人儿的小手,派了两个丫头先带着新娘子去洞房等候。喜堂上闹哄哄的,吵得人脑袋痛,玉钗不喜吵闹,也只好跟着丫头离席。 一到那洞房,风家早就派人整理好了厢房被褥床铺。说是给客人住的厢房,其实十分得体,比起主人家住的屋子丝毫不差。风和按照玉钗的喜好仔细装点了一番,便是今夜之洞房,也是少奶奶往后之寝居了。丫鬟忙前忙后给玉钗倒了水,又安置她坐下,这才告退。 玉钗就着半透光的红盖头偷偷看见丫鬟出去了,索性一把扯下盖头伸了个懒腰。为了筹备亲事,昨天至今晚都没能睡过一个囫囵觉儿。戴着这盖头属实闷燥,那宴席上的菜一口也没捞着吃——白瞎了小姐最爱的梅菜扣肉。报复地抓起喜房桌台上的鲜果塞在嘴里嚼起来,门外是宾客觥筹交错的起哄声,玉钗左等右等也不见风和进来。只好无聊得在屋里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巡视一圈,心里自然满意。 不知过去多久,喜宴还是歌舞升平,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玉钗本就没睡,哪里熬得?打了个哈欠,索性斟满两杯酒,自言自语道:“这杯宁儿吃,这杯风哥哥吃,吃了这交杯酒,便再也不分开,可好?”说罢,一气儿吃了两盏,竟俏脸发热,晕晕乎乎伏案睡去。 不知过去多久,少年推开门,只见那美人趴在案上睡得正甜。醒时古灵精怪,睡着时又是一番别样可爱。你道如何?—— 那果盘被她翻得散乱,她偏生抱着一果子而睡。态如云行,姿同玉立。半梦半醒之间似有梦语,朱唇绽处,娇同解语之花。眉无忧而长蹙,信乎西子善颦。眸不倦而微合,恰如杨妃假寐。更可怜、可爱者,乃是幽情郁而未舒,似常开不开之菡萏。心事存而莫吐,情未谢而愁谢之芳菲。真是红粉丛中第一人,乃是个怯弄娇羞的俏冤家也! 玉钗梦中惊觉有人进屋,吓得连忙坐起来把那盖头草草往头上一蒙道:“是谁?”那少年喉结滚动几下,道:“玉儿妹妹,是我。”不等他用那玉如意掀起盖头,竟自己把盖头掀了起来,俏脸带笑,更是诱人,一声“风哥哥”如娇莺婉转。 看那少年一身大红婚服,已是醉眼朦胧。头戴金玲珑冠儿,脚下是细结底鞋儿,清水布袜。腿上勒着两扇桃色丝护膝儿,手里摇着洒金川扇。越显出俊俏容貌。可意的人儿,不知是吃醉了酒,还是失了三魂七魄,竟一时呆呆地不动。玉钗头还有些发晕,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人身旁,一双绵软小手攀上人的腰间,身上麝兰香气扑鼻,眸间迷离,朱唇微启,更添一分娇媚可爱。“哥哥,我不美吗?” 风和心里大乱,低着头小声道:“美,当然美。玉儿今晚,很美。” 玉钗嘻嘻笑着,食指勾住人腰间的腰带,也无甚动作,只用指尖摩挲:“那哥哥怎么不亲我?怎么不抱我?” 风和这才像被人点开了经脉一般,把人打横抱起放在喜床之上。玉钗本就酒劲上头,看着眼前少年风流姿态,兴许是他也吃多了酒,耳尖泛红,眸中星光点点,愈发招人怜惜起来。玉钗不禁暗叹,风哥哥虽说呆呆的,也不爱读书,却家境、品貌也是个上流人物,干那事也十分有章法,叫人受用的。更莫提二人自幼青梅竹马,毫无嫌隙。又想今晚竟与他成婚,更是一股喜色从眉间、胸腔涌出,淫兴勃勃,搂住人儿脖颈便主动亲去。风和想她素日娇憨害羞,今夜也不知怎的,竟这般主动,手脚也放开了些,不恐惹她不悦。 二人在榻上歪缠一处,被酒一催,身上热得滚烫,索性你替我宽衣,我替你解带,皆脱得光溜溜的。更觉这美人眼浅流媚,款款动人。风和便将人儿抱住,双手摩抚其身,于肉峰处捏弄一番,忽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