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你来掀盖头,我替你挟菜。” 项云黩无声地笑了一下,他走到床边,拿起喜盘里摆着的金秤杆,用力一掀,红绸盖飘荡荡扬起。 女鬼端坐勾唇,用半张阿娇的脸问他:“我这样,你还爱我吗?” 项云黩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处变不惊,伸手过去,那女鬼一只眼睛里满是惊诧,她的脸半边是阿娇的,半边是被烫花的,项云黩竟然毫不避忌,脸上一丝厌恶之情都没有。 女鬼怔忡时,项云黩手上铁链飞出,绕住她的颈项:“可你不是她。” 女鬼美眸一瞬,娇笑起来,这回是她自己的声音:“好好好,好一个画眉郎。” 她说话也似念白,韵味十足,这句说完,颈间铁链寸寸裂开,她又笑一声,指尖在项云黩脸上轻轻一拂:“你很好,留下来当新郎倌吧。” 项云黩手里就只有韩刚给的这一条铁链,眼看铁链碎裂,眉头一皱,但他马上反应过来这又是女鬼的幻术。 只这一息女鬼便似游鱼脱出铁链,张扬大笑,笑完又道:“你这样好,就别走啦,留下来等你的新娘子吧。” 她飞出窗去,门窗随即扇扇紧闭,屋中红烛红灯一齐熄灭,黑暗之中,只有项云黩手上的拘鬼链透出幽幽微光。 项云黩知道此地一切都是假的,他闭上眼睛,把感官神识放大,酒菜佳肴的香味消失了,他闻到一股酥油香烛味。 顺着这味道,一直往前走,在将要撞上砖墙之即面前显露出一扇门,项云黩走出这扇门,眼前瞬间一亮。 他就站在厅堂中央,两边高挂白灯,灯上贴着白字,摆了两列纸幡纸马,灵前烧着酥油香烛,所以他才会闻到蜡烛的味道。 项云黩一步迈出了幻境,再想进去竟然不行,他找遍了前院,也没有看见阿娇,走到后院,看见屋里有灯火。 推开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但炉子上烧着茶,火还点着,水都还没烧干。 他找到了阿娇的屋子,铺着小兔的毯子,一地的零食包装袋,还有她的小背包,全摆在房间里,她还在幻境中,还没出来。 女鬼就蹲在门外树上看着,她特意开了一扇门,让项云黩自己出去,再关闭幻境,不让他进来。 她本来极满意项云黩的,真想将他留下来当她的画眉郎,没想到他竟是个鬼差。 伸手抚摸自己的脸,想到阿娇那张桃花面,心中无比愤恨,留不下男的,就留下女的,剥下她这张漂亮的人皮,披在自己身上。 她死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遇上这么一张完美的人皮。 阿娇满院子的找女鬼,她前厅后院都去了,戏台上锣鼓点还在响,可已经不见了唱戏的人,她站到高处,远远看见道士带着钱二几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一会儿像是在爬梯,一会儿又像是下坡,来来回回只在原地兜圈子,没一会儿几人就累得满头大汗。 道士还好,钱二和方文镜两个累得像狗熊喘气,在他们的印象中,刚刚他们翻遍了整间宅院,就是没找到出去的门。 阿娇本来想去逗逗他们,可抬眼一望,看见宅门外敲锣打鼓,等了半天也没出现的新郎倌终于出现了,骑着大马,头上戴个帽子,帽上插了两截花翎。 行到宅门前下马,牵着新娘子过火盆,走得近了,阿娇才看见那个人分明就是项云黩! 阿娇原本坐在屋檐上瞧热闹,两条腿一晃一晃,还从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吃着,看见新郎倌是项云黩,“腾”一下站了起来。 项云黩怎么来了? 阿娇想从屋檐上借力跳过去,可怎么跳那场喜事离她的距离都不变,女鬼还悄悄掀起了红盖头,露出脸来嘲笑阿娇。 一声娇滴滴的“画眉郎”再次响在阿娇耳边。 棒棒糖应声而碎,阿娇怒从心头起:“你才死了几年,就敢跟我抢人!” 女鬼“咯咯”娇笑,整间宅院都是她的笑声,她手里一根红绸带,一端自己握着,一端系着项云黩,提线木偶似的牵着项云黩进了喜房。 她有意挑衅阿娇,自己把屋顶变没了,让阿娇能从上面看进屋中,看他是怎么挑了她的盖头,又是怎么一起喝酒吃菜的。 女鬼勾脸画M.dGlHTOYOt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