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件事是我的主意,和悦悦无关。你要生气,要发火就冲着我来吧,别再责怪她了。” 薛祁薇上下牙关紧咬,侧脸线条绷成了一条直线,实在是被气的不轻,“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谁该为此事负责的时候!裴译啊,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这么糊涂?我问你,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舒悦仰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得不那么哽咽,“妈……对……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欺骗你们,不该因为自己的私心,伤了你们的真心。我……我希望您能原谅我。哦,不,就算不原谅我也行,只要您消消气,别把身子给气坏了就行。” 舒悦从小到大,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欺骗,可如今她却为了钱,做了她最不屑也最为厌恶的事,她几乎每一天都活在愧疚与自责里,如今被发现了,她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但她知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既然同样的事情搁在自己的身上,她都不一定会原谅对方,她又怎么能不切实际地奢求薛祁薇的谅解呢? 薛祁薇闻言,叹息了声,又重新坐回了沙发,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说吧,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 她从来就没有给裴译施加过任何关于婚姻方面的压力,即使她很想抱孙子,觉得一个人太过冷清孤寂,她都从不开口。 裴志远就更不可能会对裴译提出什么要求了,他根本就对这个家不闻不问,能不回来便不回来。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裴译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她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是根本不可能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啊! 之前是她太过生气,一时糊涂,没想清楚,现在静下心来,倒是觉得这事处处都透着蹊跷。 裴译嘴角轻扯,自嘲的意味显而易见,“妈,我爱了这个女人十年。” “您曾经问过我,会不会被父母的婚姻所影响,从而对爱,对婚姻,失去了信心。我曾经也以为我会,甚至还固执地认为,这辈子一个人过其实也挺好的。至少心不动,便不会痛。我有多心疼您,就会有多排斥婚姻。可是16那年,我遇到了身旁的这个女孩,她在我命悬一线时救了我,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她之于我而言会有什么不同,除了感激便不剩其他。” 顿了顿,他在宁嫂与薛祁薇震惊的眼神里,继续娓娓道来,“可我错了,我太过自负。两年后,当我再次在电视上看到舒悦时,我才知晓,自己不曾有一刻遗忘过她。那种深深的爱慕,连我自己都觉得荒唐,甚至是不可思议。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想去戒掉这份感情,却悲哀的发现,有些感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忘不掉,也戒不了,所以,我选择了接受。” “我花了十年的时间去接受这份可以称得上是奢望的情感。白白蹉跎了那么多的时光才走进她的身边。因为太爱,所以不允许有半点的差池,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就连接近她,都带着一颗卑劣的心,明知道她弟弟患了血癌,还利用她急需用钱这一点去逼迫她就范。” “可是,妈,我从出生起,就没有人教会我怎么去爱,如何去爱,就连我的亲生父亲对待我的态度也是那般的冷漠疏离,我能想到的所有接近她的办法,除了这份合约,已不剩任何。” “这份合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赌局,我想用它去赌,赌一份爱情,赌一份我渴望已久,甚至愿意付诸一切的天长地久。” 他的话说完了,屋内剩下的所有人却是生生地定住了…… 裴译的性子与薛祁薇尤为相似,他的话并不多,也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向人一点一滴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薛祁薇总以为,他的儿子因为裴志远的关系,而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深深地记得,16岁前的裴译是爱笑的,是开朗的,是和所有大男孩一般,充满了无限的活力与朝气的。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般活泼快乐的儿子不见了。 她以为他只是太过伤心,与她一般,封了心绝了爱,也就不会再痛了。 可谁知,他竟会用十年的执念去换来一份感情。 他……真的是太傻了,傻得让她心疼啊。 薛祁薇哭了,哭得哽咽抽泣,不能自已。 这是自裴译16岁以后,她第一次放声大哭,仿佛要哭尽她这些年所有的孤寂与落寞。 舒悦不禁动容,与裴译相视一眼,好似心有灵犀般一左一右地走至了薛祁薇的身M.DgLhtoYoTa.COm